絕望之塔內部,時間流逝對人體的影響,被降到了最低。
相應的,在身體方麵的直覺和行動敏捷能力,似乎也被套上一層沉重的枷鎖。
塔內不論任何時間任何季節,永遠都是昏黃幽暗,仿佛置身於地獄一般,沒有任何溫暖可言。
塔裡麵生活的成員是孤獨的,也是無趣的,隻有從傍晚時那唯一一道橘色晚霞,才能恍惚間察覺到時間已經過了一整天。
夜林取出一塊電子手表,要求她們戴在手腕上,即使戴著手表不利於戰鬥,也絕對不能脫下來。
“這是給你們一個時間參照物,萬一不小心沉溺於修煉忘記了時間,到時候恍惚間一出門,阿拉德已經過了百年之久……”
預想的磨煉時間最多是一個月,阿拉德大陸的一個月。
再久了,因為塔裡塔外的時間流速不同,離開時,可能會產生當初如艾澤拉一般的副作用。
而且一個月後,貝爾瑪爾的複國戰爭,基本上應該也就落幕了。
有艾麗絲與塔娜在,隻要不是帝國百萬大軍壓進,輸,基本上是沒可能的。
……
“你覺得他怎麼樣?”
艾澤拉滿懷期待和欣喜,把目光從屏幕上挪開,放到一旁須發皆白,似乎閉目養神的索德羅斯身上。
寬大屏幕上正放映的內容,就是夜林端坐於第十層,等待第一位挑戰者的畫麵。
索德羅斯在第一層對他進行了簡單的試探,她很想聽聽,這位傳說中的劍士對夜林的評價。
“一般。”
簡單直白的兩字,便再也默不作聲。
索德羅斯正在腦海裡演練更加銳利的劍招,除了必要的休息,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修行劍術。
一切,隻是為了兩千年前的那一場對話。
艾澤拉曾表示他即使再修行兩千年,他的劍,也無法觸碰那個人的一片衣角。
第一使徒,宿命者卡恩,魔界最強使徒。
與七位先知和艾澤拉保護使徒的理念不同,他更主張直接前往魔界,殺掉赫爾德與卡恩。
當然這種激進想法,並非全都是艾澤拉預言的“世界毀滅”緣故,更多的,還是出於對強者對決的渴望。
聽到評價後,艾澤拉溫和一笑,一般,看似是一個很中庸的評價,但還要看看這句話,是出自誰的口中。
要知道絕望之塔內的部分強者,索德羅斯連評價一個字都沒有興趣。
“索德羅斯大人,我先離開了,還有一位咒術係的使用者,在等著我呢。”
艾澤拉離開後沒多久,索德羅斯緩緩睜開眼睛,將目光投放在屏幕上,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終於,第一個對夜林有興趣的人出現了。
一套長袖多色武士服,衣服的下擺很長,走起路來堪堪落到腳踝,眼睛蒙著一層黑色紗布。
他手中抓著一把紫色長刀,周身如星辰般旋轉著奇異的白色符文,殺意擴散。
“鬼影劍,蕭風。”
很簡單的自我介紹,而且蕭風似乎也沒有聽他客套介紹的打算,直接揮動長刀,刹那間,地麵泛起波動的雷霆,數根枝杈模樣手腕粗細的雷電,呈圓環狀組合,讓夜林一時間動彈不得。
邪光波動陣!
地麵上凝結出尖銳的冰晶,飛速蔓延向夜林的腳下,本就幽暗不明的第十層,突然如同深夜烏雲遮住了月亮,光線驟暗。
一隻隻詭異的眼睛在黑夜中睜開,從四麵八方每一個角落,像是無數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凶獸,盯著尚未掙脫束縛的夜林。
蕭風麵容依舊平靜,對夜林即將被撕裂的困境不為所動,也不在乎他是否會受傷死亡。
曾經閒聊的時候泰勒說過,塔裡麵的人待久了,有一部分人精神都出了問題。
“永生”的代價,總是孤獨的。
所以艾澤拉開放了絕望之塔供人挑戰,一方麵鍛煉強者的同時,也給日常生活找點樂趣。
後來某一日,艾澤拉更是決定允許修煉者們離開絕望之塔,自行曆練,不過僅限於一些沒什麼過激念頭的強者。
像是法力獵食者迪納斯,墮落天使希爾,這種已經被仇恨徹底遮蔽了眼睛的人,絕對不能離開絕望之塔。
不得已,夜林用天之印吞噬了邪光的力量,並如驚雷一般閃現至蕭風身前,揮劍斬向其脖頸。
……
“你認識振兒和鈴兒?他們怎麼樣?身體還好麼?有沒有按時吃飯?振兒結婚沒有?孩子多大了?鈴兒年紀也差不多該嫁人了吧,有沒有意中人?還是說已經嫁人了?巴拉巴拉……”
被拉著手,各種仔細詢問的墨梅一頭黑線,她的教導者氣功大師風蓮,在虛祖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隻不過十多年前神秘消失,成為一個解不開的謎。
能被風蓮親自教導,那是無數氣功師夢寐以求的事情,她本人對此也是無比期待。
可沒曾想,一番交談,風蓮在知曉她認識自己的兒女風振和風鈴後,直接開啟了中年婦女的嘮叨模式,近乎於喋喋不休。
風蓮的穿著是單調的灰黑色布衣,戴著一副眼鏡,眼角和額頭依稀可見些許皺紋,歲月在其皮膚上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跡。
風振已經三十多歲了,以此足以可見風蓮的年紀,已經接近甲子的歲月,身材還能保持一分風韻,完全就是絕望之塔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