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給本編撰倒杯水。”唐林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來的第一句便是這一句。
路行正興奮地圍著顧秦說話,顧秦就坐在那聽著,雖清冷,偶爾卻也搭上兩句。
唐林這麼一喊,路行愣了一下,隨即再次恢複了笑容,對著顧秦道:“不打擾顧編撰,待有時間我再和顧編撰聊。”
話落間,路行就真的去幫唐林倒茶了。
這種上級欺負下級的做法,翰林院內並不少見,無人去說什麼,特彆是當事人自己願意。
路行動作很快,一溜煙就倒了茶端了過來,唐林今日坐在了顧秦對麵的位置,隔著一張桌子,就那麼對著顧秦冷哼了一聲,然後端起了路行放在他桌麵上的茶,滿滿的高人一等。
“杜公子早。”
這才剛端起,還沒來得及喝,身後就響起了一聲又一聲的問候聲。
唐林那是速度站起了身,端著杯盞轉身就朝著門口的位置迎了過去,“杜公子早。”
跟著大家很是殷切的對著來人點頭哈腰,討好的意味明顯至極。
來人新科榜眼杜若峰,一身正七品鸂鶒補子官袍穿在身上愣是穿出了錦衣玉袍的感覺,這大概就是從小就養出的貴族之氣。
丞相府嫡子,從小嬌寵到大,貴公子氣息那是與生俱來。
“早。”杜若峰一路回應著眾人,但這回應怎麼看怎麼都沒有同僚之間的平等氣息,反倒是上位者對下屬的應答,充滿了高人一等的感覺,明明就隻是一個編修。
但那又如何?
除卻人家編修的身份,人家可是丞相府公子,太後是其姑姑,這後台,想要升官那都是眨眨眼的事,所以說,人家就是來走個流程鍍個金,好讓帝王黨閉嘴,可一路暢通的升官,至於什麼官,當然是丞相了。
誰人不知道丞相這兩年身子不太利索,杜若峰是丞相的老來子,丞相這年歲最多再撐個三五年就要退下了,剛剛好這杜公子接班,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早先的時候,大家都以為這杜若峰是狀元,畢竟他的才學是實打實的,哪裡知道殺出個顧秦。
杜若峰家在京都,所以早些時候就來入職了,昨日剛剛好休沐沒來,但也知道是狀元顧秦的入職之日。
而金鑾殿上顧秦生生地搶了他的狀元之位,他是無論如何也忘不記他的相貌的。
“顧秦。”杜若峰一路走過的腳步生生停在了顧秦的麵前。
顧秦是編撰,杜若峰是編修,所以萬沒有他起身向他行禮的道理,因此,即便知道了杜若峰的到來,顧秦愣是坐在那半點不為所動,還看書看得極其認真,直到此刻杜若峰出聲,他方才抬眸。
“杜若峰。”對方喊他名字,顧秦也給麵子地喊了對方名字,清清冷冷的,明明坐著低杜若峰一頭,但是杜若峰卻有一種自己屈人之下的感覺,明明他居高臨下。
昨晚他爹跟他講過,他是杜家嬌子,未來的丞相,沒得跟一個寒門計較,不過一個狀元而已,無什大礙,狀元到現在還窩在翰林院的也不是沒有,所以狀元什麼都不是,一個稱呼而已。
想到這,杜若峰沒跟顧秦計較,微昂著頭就朝著後麵編修的區域走去,一個寒門,不值得他做出有**份的事。
唐林瞪了顧秦一眼,速度跟了上去,“杜公子,給您倒得茶。”說著殷勤地將手中的茶水遞給了杜若峰。
杜若峰倒是沒推卻,“放著吧。”
“好,好。”應著聲,唐林就放下了,然後開始了各種獻殷勤。
而顧秦則是繼續低眸看書。
……
時間飛逝,轉眼便是月餘,迎來了一年一度的中秋節。
這日,除了一些需要當值的守衛,其餘人皆放假,無需值夜。
而這日整個京都城特彆的熱鬨,特彆是夜晚。
宮中更是舉行了中秋宴會,帝王與民同樂。
不過這個民指得是官員,日日上朝的那些個官員,像顧秦這等連早朝都上不了的人是沒有資格去參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