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也是為了安全,文若霞做的是婦人打扮,對外隻稱男人去外頭做生意了,因此這少年這般說並沒有問題。
但文若霞卻嚇了一跳,她家裡可沒有男人衣裳:“你少來!什麼你救了我,分明是你撞了我,然後自己也不小心罷了!鬆手!快鬆手!”
她一麵說一麵用力將裙子一扯,少年本就沒用多大力氣,因此直接扯出裙角,冒雨小跑起來。
少年就是個無賴性子,這會兒還就賴上文若霞了,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三兩步就追上了文若霞:“姐姐,彆不講道理,剛剛要不是我救你,你還不知摔成什麼樣了呢。你放心,我不是壞人,就去你家換個衣裳洗個熱水澡,再勞煩你給我煮碗薑湯,歇一會兒等雨停了,我立刻就走。”
文若霞怒道:“不行!你彆跟著我,你趕緊走!”
少年耳朵動了動,好似遠遠聽到了跑步聲,他麵色一變,道:“有人在追我,想要殺我。你若是不帶我回去,那你也彆想走,一會兒追我的人到了,我就說你是我娘子!到時候,你猜他們會不會把你一道殺了?”
“你——”文若霞大怒,看著少年一臉惡劣的笑,再不感覺他俊美了。可是無法,她好不容易得了自由還想活下去呢,此刻隻能領了少年回家。
少年摸了摸鼻子跟在氣呼呼的文若霞身後,心道這姐姐真是個笨蛋啊,她既然住在這裡,那麼大叫一聲有惡人,那不得家家戶戶都幫她出來打他?結果竟乖乖帶他回家去了,當真是有意思。
其實文若霞倒也想,然而她以一個丈夫不在身邊的婦人身份住在此地,住的時間又不久,和左鄰右裡都沒什麼接觸,要是到時候這少年再胡亂說什麼,那她才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
還不如把人帶回去。
這少年瞧著雖然有些惡劣,但並不像那會做出真正惡事的人。而若他真是惡人,那也不怕,她孤身在這住下,身邊豈能沒有傍身的東西,到時候光是在他的薑湯裡下點兒東西,便什麼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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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沒什麼娛樂,因著下雨更是隻能悶在屋裡,所以今晚美人館這邊的晚飯就安排的格外早。廖有為不是外人,老大夫無兒無女的被請了來,除了給他一大筆傍身的銀子外,周山海還承諾給他養老送終,所以這晚飯自然就一大群人坐一塊吃了。
因著周山海是現代人,何秀婉又本是鄉下姑娘,兩個都是不習慣拿出主子做派對待下人的,所以陶嬤嬤和叮叮便也跟著一道坐在桌上,隻不過陶嬤嬤這人很本分,拉著叮叮永遠坐在最下首。
飯菜上齊大家坐下,周小如如今也是可以上桌吃飯的,不敢靠著她三哥,便隻能坐在何秀婉下首。倒也巧,她坐這兒正好算是叮叮的斜對麵。
她一坐下便朝叮叮那邊看了眼。
叮叮還氣著她呢,一見她這幽幽的眼神就覺得頭皮疼,到底年紀還小,又自覺沒人會注意到她,因此狠狠瞪了周小如一眼。
周小如垂下眼,隻覺得自己計較三哥三嫂也不會幫她出頭,所以乾脆當沒看見了。
周山海卻看個正著,他還真沒想為周小如出頭,即便周小如此刻看起來很像是受了委屈的。隻不過下午看到的那一幕他還記得呢,因此便直言道:“叮叮,以後太太跟客人在鍛煉的時候,不要在外麵偷看。你若是想看,可以大大方方跟太太說了,隻要客人同意,你想看也是可以的。但若是客人不同意,你這般偷看可是會惹惱客人的。”
叮叮愕然,繼而嚇得立刻站起,低著頭絞著手,結結巴巴道:“我……我沒有……”她想說她沒有偷看,但一想周山海都這麼說了,那隻怕是已經信了周小如的告密了,她又氣又怕,嚇得眼淚都下來了:“我我我……我再不敢了,老爺,我再不敢偷看了……”
陶嬤嬤也站起來,一臉做錯事的模樣道:“老爺,我會說叮叮的,她以後再不會偷看的。”
怎麼就把人嚇哭了呢?
周山海有些不自在,他原不過是想提醒叮叮一句罷了:“好了,下回不偷看就行了,彆哭了,坐下繼續吃飯。”
陶嬤嬤應了,把叮叮拉坐下。
叮叮抹了抹眼淚,不敢再去瞪周小如了,隻紅著眼睛捧了碗,恨不得把臉埋碗裡去。尤其是想到周山海之後的溫聲安撫,心裡委屈的無以複加。
劉敏兒壓根不在意,倒是來了這邊想到沈軒罵她是又黑又胖的死肥婆,再加上這邊吃的大多是素菜,所以飯量倒是明顯變小了。
廖有為也沒管,不過是個下人,無須在意。
何秀婉是不知道這事,但現在知道了,她當然也是讚成周山海的觀點的,隻不過周山海已經說了,她就沒必要再說了。隻瞧著叮叮隻扒白飯的模樣,說了句叫陶嬤嬤給夾菜罷了。
剛吃好午飯,陶嬤嬤和叮叮以及周小如正收拾碗筷準備去刷呢,早一步吃完飯的何秀蘭就走到這邊後門喊了:“廖少爺,廖家有人找你。”
她話音剛落,這邊廖有為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一個年約四十上下的男人就冒雨衝了過來。
“二叔?”廖有為驚訝。
來人正是廖二叔,等他衝進這邊上房時,眾人看著他渾身濕透的模樣,都知道他隻怕是先前就淋了好一會雨了。隻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他這般在京裡做大官的人,竟會這麼失態?
不用問,他自己就先說了:“有為,快,幫二叔找些人儘快到這裡來。”又吩咐劉敏兒:“敏兒,你即刻去縣裡找你爹,叫他把豐田縣所有衙役全都帶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二更哦,晚上九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