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蘭沒勸她,隻是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誰打的你?是虎子他爺爺嗎?還有你身上的刀傷,是你自己割的?”
曹經娘抿了嘴,她在抗拒回答。
何秀蘭著急:“你倒是說話啊?你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曹經娘的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有出聲。
何秀婉彎腰下去:“嬸子,你什麼都不說,是打定了主意要死不成?可你若是死了,你拿來的那什麼房契地契,你是有丈夫有兒子的人,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孫子繼承。而就算退一步說可以給孫子,但虎子可還姓著曹,曹經和他爹是可以把虎子搶回去的,到時候那房契地契不還是被他們拿回去了?”
這話猶如紮在曹經娘的心口上般,她眼睛一瞪,情緒激動起來:“不!憑什麼?不!這是我給虎……”
“行了!”周山海出聲打斷了曹經娘,他目色冷冷,嘴角更是噙著抹冷笑,他是看得最清楚的一個人,曹經娘這是還在護著傷了她的人呢。想到先前他一直都是同情曹經娘的,此時他厭惡的簡直不想管她死活:“彆說這些沒用的,秀婉,你跟我回家。秀蘭,你也彆多管閒事,什麼房契地契的那都是姓曹的,虎子也姓曹,正好你不是要嫁人了,一道兒的都給曹家送回去,以後這都是曹家的事,愛怎樣就怎樣,同你無關!”
曹經娘這一次直接一下子坐了起來,一口鮮血咳出來後,神情徹底的變了,像是回光返照般,說話都利索了:“不,秀蘭,你不能丟下虎子去嫁人啊!你得帶著虎子,帶著房契地契,你帶著他一起去嫁人吧!要不然,把他送回曹家,是沒人會管他的死活的!你不知道,曹經他爹那老畜生,是他弄大了孟寡婦的肚子,而曹經……曹經那個瞎了眼的竟是還不信,竟是還被孟寡婦哄的團團轉啊!”
因為一個女人,她這個親娘被打的鼻青臉腫了,曹經也還是不信她說的話,隻覺得她是一心向著何秀蘭,就是不願意家裡有和樂幸福的日子,在故意找茬故意想毀了家裡的平靜。
就是在那時候,她才對那對父子都死了心的,她一輩子辛辛苦苦經營下來的布店,為了那布店她可是累掉了兩個孩子啊!兒子不可靠,丈夫更是眼裡隻有那孟寡婦的肚子,她再也忍不了,偷了房契地契一路上撐不住就割傷自己,讓疼痛支撐著她一直跑到何家村,為的就是把她的布店留給她的兒媳婦和小孫子,彆人……彆人休想得到她的東西!
所有人都驚呆了。
就是周山海,在現代可以接觸網絡算是知道了數不清的糟心事兒的人,也在這一刻沒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這是何等奇葩啊!奇葩的孟寡婦,更奇葩的是曹家父子倆。
曹經娘憋著氣說了這一大串話,說完了沒等到何秀蘭從震驚中轉回神,眼一閉,又一頭倒下了。
喬大夫趕緊上去給她診脈,診完後看著周山海,氣得他吹胡子瞪眼的:“你走走走,你再待下去,她彆說三年,我看她三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了!”
周山海先頭的確是很生氣,但這會兒摸了下鼻子,乖乖出去了。雖然曹經娘的行為他還是看不上,但真的,打從心底裡他是覺得她真的太可憐了,這是辛苦一輩子最後還要被弄死的節奏。
等由喬大夫指揮著給曹經娘灌下藥,看她昏昏躺著,眾人才移步到了外麵。
大家長何鐵柱看看何秀蘭,但最後卻是問周山海:“山海啊,你看這個事,咱們家該怎麼辦?”
剛剛險些把曹經娘氣死,而內心又很同情曹經娘的遭遇,再則那布店留給曹家人的確不如留給虎子,就靠那一間布店,也夠虎子日後娶妻生子吃喝不愁了,不說那本就是該他繼承的,就說曹經娘自己願意,那他這做姨夫的也該幫孩子一把。
他道:“我認為虎子應該接下這房契和地契。”又問何秀蘭:“你有什麼想法?你要是不願意,那咱就不管,你要是願意,這事兒我幫你。”
何秀蘭當然願意,她也知道周山海有這個能力,想說若是能拿下鋪子就分給周山海一半,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她的確有這個心,但若真說了,那就是侮辱大姐夫和大姐了,他們幫她,可從來都不是為了好處。
“大姐夫,中間若是需要打點,你隻管說。”她這麼說。
周山海點頭:“成。”
自打何秀婉嫁給周山海,自打由周山海出頭幫著何秀蘭和離了,何家人都不知不覺把周山海當主心骨了。此刻聽他這麼言簡意賅的答應了,何家一眾人沒一個反對的。
最後還是周山海叮囑何秀蘭:“待會兒嬸子醒了,你好好安慰安慰她,叫她打起精神好好活下去,隻有她活著,把那鋪子真正拿到手的可能性才大。她若是有個好歹,那這事兒就懸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見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