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 82 章 那個秘密(1 / 2)

折姝 鹿時眠 8961 字 8個月前

沈觀韻愣愣跪在原地,看著沈樟珩大步離開的背影。

“父親,就連您也不要觀韻了嗎?”

“觀韻究竟做錯什麼?”她呢喃自語,眸底忽然湧出駭人殺意,猩紅的眼瞳映著佛堂裡昏黃燭光,蒙著一層陰鬱冷色。

沈觀韻深深閉眼,她明白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

以秋獵時月氏新君白玉京對她的態度,若沈樟珩閉口不承認她與月氏公主的關係,白玉京不會相信她,她若是瘋鬨,隻會被當成傻子關起來。

等聯姻的時日一到,就把她送到月氏。

沈家有的是辦法,讓她生病數月開不了口,就算到了月氏她身體恢複正常,外人最多以為她是路上勞累。

她在沈家長大,自然不會小瞧沈家的手段,沈家有沈太夫人在,沈樟珩不可能被她說動。

想到這裡,沈觀韻眼中恨色一閃而過。

她冷冷抬眸,看著佛龕內慈眉善目的觀音佛像,眼神慢慢變得狠厲無情。

沈家既然能為家族利益放棄她,那她自然也能為自己而毀了沈家,月氏新君不承認她的身份,並沒有關係,隻要帝王蕭禦章承認她,就算拿整個沈家去祭獻,她也不在乎。

這個世界上,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她不能一忍再忍。

“都該死。”沈觀韻扯著唇角,陰惻惻冷笑。

沈宅,某處偏僻小院下方,地底陰暗潮濕的地牢內。

沈家刀疤婆子程春娘被侍衛捆了手腳丟在地上,沈樟珩淩厲的臉龐上儘是快壓製不住的怒意。

程春娘之前被沈樟珩毒聾毒啞,秘密關押在京郊一處偏僻的莊子裡。

當時她本以為是當年替換孩子的事,被沈樟珩發現,為了報複要慢慢折磨死她,可她沒想到,送到莊子後,雖然外出受限,但依舊有吃喝伺候,並沒有要她性命。

後來她漸漸反應過來,估計是沈樟珩不想她說出白玄月身份,才把她毒聾毒啞,以絕後患。

本以為逃過一劫的程春娘,再次被捆了送到沈家地牢,她就猜到當年的事恐怕東窗事發,那些秘密再也瞞不下去。

好在她已聾啞,沈家就算是用了酷刑,為了她的女兒,她也絕不會多說一字。

沈樟珩並沒有對她動,而是找來了當年沈家給沈觀韻找的奶娘王氏。

地牢潮濕腐臭,毒蟻蟲蛇屍體帶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奶娘王氏哪裡見過這種場麵,侍衛一鬆手,她就渾身癱軟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看著沈樟珩:“大將軍。”

“不知大將軍找婢子來,是為了什麼?”

沈樟珩大馬金刀坐著,視線落在程春娘身上:“你好好看看,她是誰?”

王氏被程春娘臉上的刀疤,嚇了一大跳,她一下子沒認出這人是誰,戰戰兢兢看了許久才猶豫問:“大姑娘的管事媽媽?程氏?”

沈樟珩垂著眼皮,殺氣在眼底翻湧,他盯著王氏極為嚴厲問:“當年你同程氏一同照顧大姑娘。”

“我記得,是因為大姑娘不吃你的奶水,你偷偷擠掉,被丫鬟發現,府中以為你暗中苛待姑娘,才把你趕出府的。”

“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寧願被趕出去,也不替自己辯解一句?”

奶娘王氏聞言,渾身顫抖如篩子,死死咬著唇不敢說話。

“動手。”沈樟珩忽然朝一旁的侍衛吩咐。

隻見侍衛毫不猶豫,抽出長刀,直接砍下程春娘一根食指,鮮血噴湧出來,濺到王氏臉上。

程春娘痛得深吸一口氣,嘴巴張得老大,又發不出半點痛呼聲,雙目瞪得滾圓,在地上蠕動打滾。

王氏尖叫,被嚇得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然後她被地牢裡的侍衛用夾著碎冰的涼水潑醒。

“你說不說?”

沈樟珩慢慢站起來,黑色皂靴踏地上,慢慢踱步上前。

審問人,他自有一套手段,隻要不死,就沒有不開口的人。

王氏牙齒發抖上下打顫,蜷縮在地牢肮臟的地板上,她咽了咽口水,正在猶豫。

沈樟珩朝那侍衛,再次抬了抬手。

“哢嚓。”程春娘才次被剁下一根中指,她麵目猙獰盯著王氏,不住搖頭。

“我說、我說。”

“婢子不敢隱瞞。”

王氏匍匐在地上朝沈樟珩磕頭,她實在怕得厲害。

沈樟珩目光森然,眼底殺意閃爍。

王氏脫了力跌坐在地上,抖著聲音道:“十七年前,婢子被沈太夫人挑中,和另外兩位婦人一同給大姑娘當奶娘。”

“另外兩個婦人,接連出現意外被府中辭退,後來婢子發現大姑娘同樣不愛喝婢子的奶水,並沒有消瘦。”

“婢子留了心眼,夜裡悄悄起身觀察,才發現是程氏悄悄給大姑娘喂奶。”

“婢子沒想到程氏也是生了孩子的婦人,隻是婢子不敢過問,那時程氏被太夫人和將軍您看重,婢子隻好悄悄將奶水擠去倒掉。”

“後來被丫鬟發現,以為是婢子不願喂奶,苛待大姑娘,婢子不敢指認程媽媽怕連累家中孩子,才被趕出沈家。”

一口氣說完後,奶娘王氏臉上蒼白,低垂著腦袋不敢再看沈樟珩。

潮濕幽暗的地牢裡,這瞬間空氣凝滯低沉,寂靜無聲。

沈樟珩眼神瞬間變得刺紅,雙手緊握成拳,骨節發出令人頭皮發麻哢哢聲。

“送王氏回去。”半晌,沈樟珩找回聲音朝侍衛吩咐。

程春娘渾身是血,蜷縮在地上,她不敢看沈樟珩的眼神,心臟狂跳。

沈樟珩緩緩走到程春娘麵前,用刀尖挑起她的下巴,喉嚨裡發出一陣嘶啞恐怖的笑聲:“原來我沈家上下寵愛了十七年的沈觀韻,竟然是你生下的臟東西。”

“當年你是怎麼說的?”

“拿著玄月給的信物,千裡迢迢來到汴京沈家,告訴我母親玄月拚死生下孩子,已經出血而亡。而你們在逃亡,你帶不回她的屍首,隻能按照她的遺願把孩子送到沈家。”

“我醒來後不信,還特地派了侍衛去你說的那個地方,樹下的確埋了一個快腐爛成泥的胎盤,雖沒有找到玄月的屍體,但我也信了半分。”

說到這裡,沈樟珩口中湧出鮮紅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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