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厲薄唇抿著,雖沒說話,但豫章侯府所有人都霎時心底一空,誰也不敢說話。
喜轎沿著河東城繞行一圈,到達裴氏老宅。
裴硯下馬,冷白指尖撩開喜轎一角,唇角微微翹起,漆眸在這一刻仿若含有神光。
“枝枝。”
林驚枝伸手,軟白玉手放在裴硯掌心上。
兩人拜堂行禮後,林驚枝由丫鬟扶著送去了喜房,裴硯則留在外邊待客。
林驚枝才坐下不久,裴硯就從外邊進來了。
他揭開林驚枝頭上蓋著的喜帕,又有丫鬟端來合巹酒,裴硯一口飲儘,林驚枝隻是略略沾濕唇瓣,剩下的酒水,裴硯卻是當著眾人的麵,從她手中接過去脖頸微仰,把她的也一同喝儘。
屋子裡站在裴家女眷,見得這一幕,有人不禁瞪大了眼睛,也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河東裴氏誰不知家中長子自小就潔癖嚴重,平日除了個侍衛蒼山外,就連近身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平日家中長輩就算是裴太夫人鐘氏也輕易碰不得他身上的東西。
林驚枝垂著眼眸,乖巧坐在床榻上。
她沒什麼感覺,這幾年裴硯時常夜裡陪她一同用膳,為了哄她能多吃些東西,他不知用了多少手段。
平日碗碟裡,她吃剩的東西,他從不嫌棄。
作為裴氏當家主母的周氏也在一旁看著心口狂跳,當初裴硯主動向她提出要娶豫章侯府庶女為妻,她喜得恨不得去周家祖宗靈牌前上三柱高香才好。
這婚事她是歡歡喜喜接下的,用了十分的心思辦得熱熱鬨鬨,就想著庶子娶了個母族上不得台麵的女子,日後她的嫡子一定要好好爭一口氣才對。
可眼下見了裴硯這行為,周氏心底無由不安起來。
“大哥哥快些去吧。”
“我同大姐姐一同陪著嫂嫂。”站在周氏身旁的小姑娘裴漪憐輕笑一聲朝裴硯道。
裴漪珍同樣點了點頭:“你快些去,枝姐兒這有我和漪憐。”
裴硯有些不舍看了林驚枝一眼,他走上前,聲音溫柔:“你若餓了就先用些,無需等我。”
“嗯。”
裴硯離開後,喜房裡一同熱鬨的婦人也陸陸續續跟著周氏一同離開。
裴漪憐和裴漪珍一左一右坐在林驚枝身旁。
裴漪憐活潑,她從未見過比林驚枝更漂亮的女子,當即攔著林驚枝的手,一口一個嫂嫂叫得親密。
裴漪珍看著穩重些,她親自端了熱水遞給林驚枝溫和了聲音道:“這一路上累壞了吧。”
“你先用些溫熱蜜水,我已經吩咐廚房的婆子準備些好克化的食物,等會子就端來。”
定親後,裴硯就已經和她細細說過裴家嫡係人口。
裴家不納妾,就算一兩個通房也是暗地裡不會放在明麵上,所以裴氏在五姓中算得上是人口簡單的。
眼下裴漪珍和裴漪憐兩人,是大夫人周氏嫡出的女兒。
裴漪憐年歲小,還未到說親的年紀,而裴漪珍年歲比裴硯還大上半歲,原先是定了婚事的,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崔家世子主動解除了婚事。
裴漪珍也就這樣子被耽擱在家中,雖然周氏一直想重新給裴漪珍說一門好的親事,卻一直不是很順利。
一年一年拖下來,裴漪珍眼下都十八了還未出嫁。
隻不過這幾年,周氏急得不知哭了多少回,裴漪珍卻不慌不忙,一點都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她出生時身子骨就不好,郎中看過許多都說隻能用藥養著,倒是這兩三年隨著年歲漸大,她身體卻慢慢好了,就算到了冬日也不再會發病。
林驚枝腦中想著各種事,小聲同裴漪珍和裴漪憐說著話,她能看出來,裴家長輩恐怕對她有些成見,但裴氏兩姐妹卻是對她極好的。
一個時辰後。
裴硯回來了,他漆眸微閃似有碎星,身上帶了些酒氣,卻看不出是否有喝醉,隻是平日冷厲的薄唇,這會子泛著紅潤,緊緊抿著,滾燙視線一瞬不瞬落在林驚枝身上。
裴漪珍拉著陪漪憐起身,兩人都不敢說話慌忙退了下去。
“枝枝。”
裴硯往前邁了一步,俯下身雙臂撐在床榻上,熾熱呼吸落在林驚枝雪白的脖頸旁,逼得她想躲卻無處可藏。
整個屋子,霎時熱了許多,林驚枝想要往後退躲遠些。
下一瞬。
她被裴硯攬住了不盈一握的纖腰,用力摁進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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