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夜裡依舊寒涼,林驚枝靠在暖閣裡翻閱信件。
她嫁給他後,雖然隻在河東裴氏住了三日,但和裴家兩位嫡女關係卻格外的融洽。
林驚枝聽見裴硯的聲音,她慵懶往羊絨厚衾下縮了縮,晃了晃手裡薄薄的信件:“漪珍大姐姐給我回信了。”
“說過些日子會帶著漪憐妹妹一同來汴京,隻是大姐姐信中有一煩惱,據說崔家那位催世子如今還在河東纏著她。”
“我聽大姐姐的意思是,她有意避開,可是崔世子不依不饒。”
裴硯伸手接過林驚枝遞給他的信紙,快速一眼掃過,他烏眸微深卻抿著唇沒說什麼。
前世裴漪珍最後是病死了,按照樓倚山的說法就是太早嫁人生孕,而且她本身子骨弱就是打娘胎帶出來的病症。
這一世,裴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暗中毀了裴氏長女和崔家世子的婚事,反而幫了裴漪珍一回,她的身體隨著年歲漸大,竟然慢慢痊愈了,雖終究不及正常人身子骨硬朗,但也絕對不過過早病亡。
隻是崔家這位世子,倒是比他想象中難纏。
他心裡想著事,眼神就顯得沉冷,直到林驚枝冰涼的指尖從他眉梢劃過:“夫君在想什麼?”
裴硯一愣,趕忙收斂情緒,俯身把林驚枝摟進懷裡,他身上體溫極高就算掀開厚衾她也不會覺得冷。
孔媽媽已經帶人悄無聲息退了出去,裴硯手臂用力把林驚枝抱了起來,他聲音嘶啞透著些許他自己也說不明道的晦澀:“枝枝。”
“過些日子,月氏皇族會來人。”
“我帶枝枝去見見好不好。”
“枝枝一直以來不是都好奇你阿娘的不同之處嗎?”
林驚枝軟軟的指尖緊緊攥著他的衣襟,聞言輕輕點了一下頭:“嗯。”
“在我還小的時候你說過,等我長大了就告訴我。”
“裴硯,你是要同我說了嗎?”
裴硯垂眸輕輕吻了吻她的唇瓣,像春日盛開的桃花紅潤嬌軟,他十分克製,隻是輕觸。
“枝枝的阿娘是月氏的公主,十七年前為了穩定月氏的內亂前往燕北和親。”
“可她路上出了意外,有了你。”
關係沈家的事裴硯並沒有細說,他對沈家是發自內心的排斥,他能接受月氏能接受白玉京,唯獨不能接受的隻有沈氏。
沈觀韻失蹤,沈太夫人重病,沈樟珩瘋了一般尋找那個女人的下落,他卻感受到了報複的快感。
當沈氏拚儘全力,最終發現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他們沈家嫡女,他期待那一日,這是沈家該受的懲罰。
裴硯垂眸掩去瞳孔深處藏著的瘋狂,他雨點一樣的吻落在林驚枝身上,撩|撥得她心神俱亂哪裡又受得了他的手段。
成親數月,他要她的次數並不多,一來回京路上耽擱,一來她身子青澀,容下他的並不是一件易事,更何況他哪裡又舍得她受半點傷害。
所以每一回,裴硯都要用儘所有的心思,百般撩撥怕她痛又怕她受不住,哪怕忍得手臂青筋浮現,也慢慢由著她的忍耐程度。
夜深,貓兒一聲的嬌吟聲漸止,裴硯抱林驚枝去沐浴,孔媽媽帶著婆子進來收拾,等翌日清晨林驚枝醒來時,早就過了早膳的時辰。
她睡得雙頰紅撲撲的,香肩上是桃花一樣深深淺淺的吻痕,雖然手腳酸軟提不起力氣,但那裡他昨夜應是給她用了藥,並不覺難受。
“姑娘。”
“過些日可要去外頭走走。”
“奴婢聽孔媽媽說,三日後殿試,陛下會欽點狀元探花,到時狀元遊街很是熱鬨。”
林驚枝依舊有些昏昏欲睡,聽到‘狀元遊街’幾字,她也覺得有趣,於是朝晴山點頭:“那你同孔媽媽說一聲。”
“裴大姐姐和漪憐妹妹這幾日也會到汴京,若是她們恰好能趕上,我們就一同去。”
“是。”
晴山擺好午膳,林驚枝才剛喝完小半碗乳鴿湯,裴硯就從外間門進來。
他剛下朝不久,是快馬加鞭回來的,鬢角烏發有些許淩亂,眼中卻是笑意不減。
“夫君。”林驚枝輕聲細語朝他喊了聲,想到昨夜他的孟浪,雙頰不受控製泛紅。
“……”
裴硯低低笑了聲:“聽說枝枝過些日,要去看狀元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