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聲聲不認識他。
“虞師姐好！我是新來的，剛剛拜師的時候本想來打個招呼，實在是沒找到機會。”新弟子友好地伸出手，笑容憨憨的。
他比陸望矮一點點，棱角沒那麼分明，長相偏鈍，還帶了點嬰兒肥，所以笑起來完全沒什麼攻擊性，讓人忍不住卸下防備。
虞聲聲不明所以地和他握了握手：“你好。”
“天哪，虞師姐真的和我握手了！”對方的臉瞬間通紅，然後一蹦三尺高，肉眼可見地興奮。
“噢對了，我叫王一一，六個一，在家也排行第六，所以大家都叫我老六。”
“……”
“這、這倒是個好名字。”
虞聲聲點點頭，認可道。
王一一憨笑：“家住京都白水巷，以前在京都就聽過師姐的大名了。如今才有機會一睹芳容，師姐果然和大家所說的一樣，貌若天仙，沉魚落雁，英姿綽約。尤其剛剛那一下，簡直是美貌與實力並存。”
此話一出，虞聲聲算是看明白了。
他身後要是有尾巴，恐怕已經要搖成螺旋槳了。
原是個來拍馬屁的。
“之前在京都總聽到一些人說虞家小姐無甚本事，橫行霸道，如今一見，分明就是那些人胡說八道。虞師姐這般貌美如花的仙女，又在千崍仙尊這樣的大人物門下修煉，那定是心地善良，人見人愛才對！”
虞聲聲越聽越迷糊，這裡麵的形容詞除了關於美貌的，好像沒半點和她符合的。
“如今能和師姐待在一座峰真是我的榮幸！不知道師姐能不能賞臉——”
“王一一，京都商賈王家獨子，最喜歡到處行騙，一年前因騙人惹到員外，被員外記恨，致使家人皆被坑害入獄。怎麼還有閒心上山拜師？”
陸望在一旁輕聲打斷，表情如常，像是提起一件平常的小事，聲音如山間細泉淩冽，語氣同樣平緩。
王一一臉上的笑仍牢牢掛著，隻是語氣冷淡下來，睥睨道：“我同虞師姐講話，不勞煩這位仁兄插嘴了。”
“我作為同門師弟自是要將外人的底細告知我師姐的。免得有的人存了壞心思想騙到我師姐身上來。”
陸望說話有輕有重，尤其是該強調的詞彙會刻意加重咬字，拖慢節奏。
“同是南峰弟子，不分什麼內人與外人，你說對吧，師姐？”
虞聲聲的關注點沒放在兩人之間莫名點起的火氣上，而是安在了彆處：
“你不是說你在家裡排第六嗎？”
“……”王一一咳嗽兩聲，趕緊補救道，“是第六沒錯。我爹娘、祖父母，再加上老管家五個人，我是第六個。我都是以他們為重，所以自詡排在第六。”
“怕是因為到處行騙不被家裡待見，隻能稱得上第六的地位吧。”
王一一氣得完全收斂起方才卑微的姿態，怒目圓睜，與眼前這個帶著嘲諷笑意的男子對視。
真不明白這人怎麼這麼礙事，明明無冤無仇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這家夥，非要在這個時候跳出來接揭他的老底，擾亂他的計劃。
“師姐，最好彆理他，免得上當。”看見他吃癟的樣子，陸望的笑容更深了。
他拉了拉虞聲聲的袖子，眼睛含笑，彎似月牙，輕音泠泠：“走吧。”
虞聲聲也沒打算繼續聽那胡說八道似的彩虹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