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符修教習一隻腳邁進來後,她立馬雙手捧著抄寫的東西迎上去,低著頭,語氣恭順:“教習,這是你讓我罰抄的,我都已經抄完了,一字不落,請教習過目。”
符修教習眯起眼,先是打量了她一番,好像在回想有沒有這回事,一邊接過來,隨意地掃了眼抄書的筆記,然後放在案桌上,並未說話。直到他看見數十張止血符時才神色乍動。
“這、這都是你寫的?”
他捏起一張符紙,雙目瞪圓,瞳孔微縮,用目光仔細地描摹符文的一筆一劃,從上至下,每一筆都出神入化,完全不似一個初學者。
“沒錯,我手都要畫腫了。”虞聲聲捏捏自己的手指,裝模作樣道。
符修教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雙指並攏捏在一起,放在符文上,從上慢慢往下,用靈力探測。
他本意讓她罰抄其實隻是想罰她多練練字,豈料她竟然直接自學成才,在符紙上將這止血符給寫下來了。
不止如此,這丫頭畫的符不但落筆精準巧妙,符文上的力量也不落俗於修習多年的弟子,甚至於他座下那幾個元嬰期符修弟子現在寫著止血符都不一定比她強多少,更遑論她還是個剛入學堂,練字課都還沒上兩節的初學者。
符修教習收回靈力,看著那符紙連連搖頭。
奇了怪了。
符修天才並不多見,隻因符文力量可憑借天賦之力,但符文本身的書寫走向並非單純的天分便可習得精妙的,更多還是在於後天的勤加苦練。
做到這種地步理應是下了苦功夫才煉成的,可眼前的這丫頭瞧著……實在不像會下多少苦功夫在兩天時間裡學成的。
“這些止血符,你寫了幾天?”
“就這兩天啊。”
虞聲聲掰著手指算了算,如果去除她下山吃喝玩樂,上山後在院子裡東玩西玩的時間,或許半天不到。
但她沒說。
“那天上完教習的課,我回去就非常後悔自己竟然這麼不專心,這麼不努力,所以我立馬開始寫,寫了整整兩天,晚上挑燈寫,白天不吃飯,終於寫完了。我也深深意識到,符修不容易啊。”
這種事情當然要把耗費的時間說得越多越好。這樣才能突出她被罰抄以後有多深刻反思自己的行為,謹遵教習的批評與教誨。
此乃鹹魚法則之一。
“寫廢了多少張?”
“寫廢?沒寫廢啊。教習放心,我可認真了,每一張都自己專心寫的,一點沒有分神,也沒有寫錯字。”
除了差點在吃烤肉的時候把油和辣椒粉弄到符紙上。
但教習比她想象中還要震驚。
他拿著符紙的手甚至都在顫抖,蒼勁有力的聲音帶上不可置信的激動:“你、你……”
難道真讓我遇見了符修天才?!
符修教習久久才緩過來,平複好澎湃的心潮,將止血符還回她手裡,隻抽了兩張放在自己袖口中。
“行了,既然都寫好了那就備在身上以作急用。下去、下去上課吧。”符修教習掛上和藹的笑容,向她揮揮手,“對了,你叫什麼?”
看來自己這一招苦肉計發揮得很不錯。教習老頭的態度明顯比之前罰她抄書時候好得多了。
虞聲聲暗自竊喜:“虞聲聲,南峰千崍仙尊門下弟子。”
符修教習眼皮一跳,驚訝之餘又帶了點可惜:“怎麼拜了劍修……下去吧。”
沒想到這虞家來的嬌小姐還是有點天分在身,看來他得挑個時候同掌門還有其他長老說說。可不能讓這麼一個符修好苗子埋沒在劍尊門下,給糟蹋了。
符修教習暗暗地打好算盤,看著回到座位上的虞聲聲。
如此有天賦,又願意花時間花心思學習的勤奮弟子,可不能錯過了。他看著那將書頁上的筆記抄寫得工工整整的字,滿意地點頭,大手一揮,聲音帶上幾分愉悅:
“今日我們來學三種防身的符——”
一上午的課結束後,虞聲聲感覺整個人像被吸了精氣。
自打有上次被捉住然後罰抄的經曆,她就不敢再存著上課打瞌睡的心思。除了那個眼睛永遠隻盯著前排弟子的醫修教習的課以外,她都還是坐直身子假裝聽講,沒敢直接趴著睡覺。
所以一下課她乾脆變成一灘死水,想恢複點人氣兒後再動。
但學堂裡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