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人果然是那個蒙著頭的醉鬼,明明撞了他,自己卻有些站立不穩地靠在電梯轎廂上,聽到他的話後才抬起頭,怔怔地對上他的視線。
馮平連忙上前來道歉:“實在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這就把他帶回去。”
馮平沒看清淩徹的臉,卻也能憑衣著氣質判斷出他的身份地位定然不低,他不想節外生枝,道歉的姿態放得很低。
他額上冒汗,手忙腳亂地撿起外套,再次懊惱自己一時疏忽忘記準備口罩,連忙扶著淮月便要往後和淩徹拉開距離。
淮月頭腦昏沉,隻能拚命掐著手心努力保持清醒,看清淩徹的裝扮後,他的心底猛然迸發出希冀——
這個人的穿著和船上的仆從雜役都不一樣,定然不是來抓他的人。
他像看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伸手拉住淩徹的衣袖,拚儘全力開口道:“求你,救我……”
淩徹冷眼看著淮月,麵前的人有一副極好的容貌,即使眼下形容狼狽,也絲毫沒有減損他的顏色。
許是剛才在他背上撞疼了,他眼裡含著生理性的淚水,卻沒有哭。
他說話的聲音太小,連扶著他的馮平都沒有聽清,隻有淩徹憑口型辨認了出來。
馮平發現不對,連忙把淮月抓著淩徹衣袖的手拉回去。
“實在對不住,他酒品有點差,我們離您遠點兒,我一定看著他不會再打擾您。”馮平嘴裡不住地道著歉,一邊扶著人往遠離淩徹的角落挪回去。
淮月的理智已經搖搖欲墜,耳邊的話一句也聽不清,手心落空,他便知道他連最後的希望也沒了。
他閉上眼,終於堅持不住地再次失去意識,眼眶裡蓄著的淚順著眼角流出,在他的臉側劃下一道淚痕。
淩徹依舊冷著臉,在馮平不住的道歉聲中,終是收回目光,轉過身去。
馮平見狀狠狠鬆了口氣,他費勁地再次用外套遮好淮月的頭臉,電梯便到了他們要去的樓層。
他扶著淮月走出電梯,正準備辨認方向,餘光裡卻發現淩徹也跟著他們下了電梯。
他之前特意看過,淩徹要去的樓層明明比他們更高,這時候跟著下來……他心裡咯噔一下,當即打算帶著人離開,卻先聽到了淩徹壓低的聲音。
“把人給我,不然我馬上撥出去。”
馮平抬眼看過去,淩徹舉著手機,屏幕上已經輸好了報警電話,隻等撥號了。
馮平臉色一變,以為來人是認出了淮月,所以來多管閒事,當即色厲內荏道:“你什麼意思?我送我家喝醉的藝人回房間,輪得著你來管?”
淩徹伸手把口罩拉到下巴,露出大半張臉,冷聲道:“哦,是嗎?我看著不像。”
馮平看清他的臉,愣了幾秒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淩徹,淩,淩老師......”
馮平的腦子簡直要轉不過來,完全想不通和他們毫無瓜葛的淩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為什麼要管這件閒事。
他臉色變了又變,卻還是硬撐著辯解道:“沒聽淮月說過和您有私交,我不可能把喝醉的藝人隨便交給陌生人。”
淩徹不耐地皺眉:“是不是喝醉了你心裡清楚,把人給我,不然我就報警。你給他下了藥吧?去醫院一查就知道。”
馮平頓時急了,無奈隻能小聲道:“我們急著去見文東文導,您就當沒看見好嗎?”
淩徹把玩著手機,語氣平平:“不好。”
馮平又急又恨,再想不出彆的辦法,淩徹咖位大,在圈裡又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惹急了他恐怕真會說到做到……
馮平咬牙把淮月交給淩徹,眼睜睜看著淩徹帶淮月返回電梯。
精心設計的交易就這樣被毀,他氣得幾欲嘔血,卻什麼也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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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辰接到淩徹的短信時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收起手機,滿臉歉意地跟飯局上的人說明淩徹身體不舒服先去休息了,眾人紛紛表示理解。
楊文辰從容地坐下,喝了口酒,自詡跟著淩徹的這些年已經磨練出了強大的心臟。
都是小事,不慌。
直到十分鐘後他再次接到了淩徹的電話。
“祖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