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嘉賓吃過晚飯,在漫天星子的陪伴下,躺在篝火旁睡著了。
而一大堆工作人員在總導演的召集下,在大帳篷裡召開緊急會議——
明天是不是要開始想辦法給他們人為地增加難度?還是延長節目拍攝周期?可是節目組跟嘉賓簽的合同上是有時間的,延期增加的開支太大了。
或者是就照現在的進程錄製下去?
他們的原計劃是要在這座島上錄製八個嘉賓二十一天生存實錄,後期剪輯成八期在簽約的平台上進行周播的。
在導演預想的畫麵中,第一天嘉賓們應該找不到任何吃的喝的,很大可能也生不起來火,第一晚是要餓著肚子淒淒慘慘地睡在乾草樹葉鋪成的簡易床鋪上度過的。
人在饑渴中脾氣一般都會比較差,他們請的嘉賓裡還有兩個本來就有過節的,很可能會吵起來。
這就是他想要拍到的比較好剪輯的內容了。
結果現在——
這滿打滿算半天都沒有,她們已經吃喝不愁了,就差圍著火堆高唱一曲《篝火旁》,眼看著明天小日子還會更加滋潤起來。
他們怎麼剪、給觀眾看什麼啊?
《求生之路》的總導演是個中年胖子,地中海啤酒肚都有,他說著說著就習慣性揉著自己的胖肚子轉圈圈:“這可怎麼辦?”
同樣被叫來一起開會的四個跟拍大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彆人不知道,他們四個今天可是跟著辛餘墨她們四個一起進了密林裡的。
他們四個裡麵乾這一行最少的那個也乾了五六年了,自己拍到的東西能不能用當然再清楚不過了。
就今天下午拍到的!
那個叫辛餘墨的小女孩的已經足夠精彩了,再加上另外三個人的內容……他們幾個敢打包票,到時候剪輯就專心剪他們看到辛餘墨表演時的表情和動作,節目播出時稍微運作一下,都能靠著表情包火起來!
四個人看了好一會兒導演的愁容,最後還是其中嘴皮子最利索的那個人上前去。
這次《求生之路》的節目總導演姓金,大家都習慣叫他金子哥。
“金子哥,您要不先看看我們今天拍的內容?”
金導演看他一眼,認出來是
分給辛餘墨的那個跟攝像後,他有點煩躁地說:“拍到什麼了?辛餘墨挖土豆芋頭的過程?”
“不是,金子哥你先看看、看看就知道了。”
要不是確定真拍到了拿得出手的內容,一般沒有哪個跟拍會在這時候湊上來跟導演說話。
他回過身來,盯著那個叫老二的看了幾眼:“那就看看。”
正好所有人都在。
機器一開,所有人或坐或蹲,圍著一起看起來。
剛開始沒什麼好看的,老二一直儘心儘力地緊跟著辛餘墨。
金子哥既然決定要看了,倒也拿出了點耐心來。
看了幾分鐘,等到辛餘墨站在一棵樹下時,他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那棵樹可真高真粗真直啊,直愣愣地往上長,一丁點多餘的樹杈子都沒有,樹皮光溜溜的,根部粗略一看得有成年男人一人合抱那麼粗。
這樣的樹最難爬了,因為手臂抱不住就很難用力。沒有樹杈,腳上也沒有地方借力,樹皮光滑,手也很難在樹上扒住。
不過樹是真的高。
今晚辛餘墨說的那句話金導演他們可都聽得清清楚楚,還錄下來了——
她說自己上樹到最高點觀察島上地形了。
金導演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然後看到畫麵裡辛餘墨站在那棵樹皮滑溜溜的光杆樹乾麵前拍了拍手,縱身一跳,雙臂和雙腿就牢牢地掛在了樹乾上。
然後飛快地往上爬。
一眨眼就爬上去四五米高。
當時攝像機從下往上拍,看上去特彆壯觀、特彆不可思議。
而且畫麵裡辛餘墨還在繼續往上爬。
等到她上到樹頂最高處的時候,攝像機基本就要調焦距才能看清楚她的臉了。
金導演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湊近了一點畫麵。
她在樹上觀察了一陣子,然後下樹比上的時候更加輕鬆,蹭蹭地幾下就下來了,在前麵帶路走得飛快。
目標明確地找到了一片椰子樹,離得老遠就能看到樹頂掛著的青椰子。
椰子樹也是長得一棵更比一棵筆直,最近的椰子離地也有兩三米高,人站在地上手根本不可能夠得著。
畫麵裡能聽見其他幾個嘉賓說話。
“我們去找棍子來打吧?”
“我看生存攻略上說,椰子都長得很結
實,不一定能打掉。要是打不下來怎麼辦?”
“先試試嘛。”
一帳篷的人看到畫麵裡辛餘墨的動作都坐不住蹲不住了,一個個打了雞血一樣站起來。
看畫麵裡她正從地上撿起一塊石片——
正是晚上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用來開了十幾個椰子的那個。
這玩意兒在彆人手裡隻是一塊石片,在她手裡那就是砍瓜切菜的刀啊!
但當時畫麵裡的所有人都不知道。
還有女孩的聲音在問:“墨墨,你撿石頭乾嘛?要打椰子嗎?算了吧,椰子長太高了,彆打不下來椰子石頭砸到人就糟了。”
還有孫建宇的聲音:“對,我們先用棍子打打看,說不定打下來了呢。”
童傑也跟著說:“打不下來我們試試上樹摘,彆扔石頭了,太危險。”
看著畫麵的所有人,包括金導演在內,都以為辛餘墨要再施展一次爬樹絕技,然後用她的石刀砍椰子下來。
沒想到她回頭對另外幾個同伴說:“彆擔心,我不扔石頭,我先用腿試試。”
“啊???”另外幾個人一頭問號。
看著畫麵的一帳篷人反應跟現場的幾個人差不多。
然後他們就看見辛餘墨挑了一棵椰子最多的樹,圍著轉了一圈後,後退兩步轉了個方向,然後一個漂亮的旋身、照著那棵椰子樹一腳踢上去。
撲通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