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衝著紀依凡和畫展來的簡以楠,就這樣臨陣倒戈,眾目睽睽之下拂了紀依凡的顏麵,徑自來到白術麵前。
“……”
注意到這一幕的人,基本都石化了。
“簡以楠不是來看畫展的嗎?”
“怎麼都到紀依凡跟前了,忽然朝其他人去了?”
“那戴棒球帽的女生是誰啊,值得簡以楠這麼關注?”
……
零零碎碎的聲音落到耳裡,刺痛了紀依凡的自尊,眼圈驀地一紅,她垂落的手微微攥緊,抬目看向簡以楠和白術時,眼神裡裹著恨意。
喬渡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
簡以楠冷冷盯著白術。
她一字一頓開口:“你不是全都放棄了嗎,跑這裡來做什麼?”
手指勾著耳機線,白術微微抬起眼,淡聲道:“玩兒。”
“嗬。”簡以楠冷笑一聲,奚落道,“來看這種畫展,你的水平也就這樣了。”
簡以楠的聲音不輕不重,但這個點畫展裡人少,安靜得很,好幾個人都聽到了。
“……”
全場陷入死寂。
當著畫展主人的麵,說出這樣的話,實在太不給麵子了。
然而,白術卻默認簡以楠的觀點,閒閒地問:“你不一樣?”
“就你現在這樣,”簡以楠稍作停頓,眸色沉沉,輕蔑地打量了白術兩眼,語調張揚又傲慢,“還沒資格跟我比。”
既在意,又輕視。像個矛盾集合體。
她放下話,轉身想走。
“喂,萬年老二。”
下頜微揚,白術倏然出聲,拽拽地叫住她。
簡以楠步伐一頓。
她回身時,眉目覆上一層薄薄的寒霜,怒氣在黑眸中翻湧,一時若風雨欲來。
“輕一杯,”白術聲音微微壓低,微頓,在簡以楠頗為訝然的注視下,不疾不徐道,“前七,怎麼著也得拿下兩個名額吧。”
怒意退散幾許,簡以楠凝眉問:“你在關注輕一杯?”
“啊。”
打量著她,簡以楠嗓音沉下來:“你想來畫漫畫嗎?”
白術沒有回答,反而隨意地鼓舞:“加油。”
輕描淡寫的口吻,像極了上位者對下位者的俯視,哪怕一個字音都能惹人不快。
她哪來的臉!
簡以楠眸色陰沉沉的。
白術卻沒再跟她多說,抬步從她身側走過。顧野在旁看了一場戲,看完一笑,爾後跟上白術的步伐。
然而——
路過顧影時,顧影倏然垂下眼簾,低聲喊:“小少爺。”
顧野止步,微微眯眼掃過,瞧見一張陌生的臉。這人一身傲骨,連頭都不肯低,淡漠的眉眼裡儘是敷衍和應付。
他哂笑:“你誰啊?”
“……”顧影頓了一秒,語調微冷,“顧家旁支,無名小輩。”
顧野輕輕蹙眉。
沒搭理他,視線懶懶一收,跟著白術離開了。
望著顧野離開的背影,顧影眼神晦暗不明,一抹冷意從眸底深處擴散。
這時,簡以楠走到他身側,問:“熟人?”
微微低下頭,顧影如實回答:“本家的小少爺。”
嗤笑一聲,簡以楠問:“就那個玩物喪誌的廢物?”
“……”
雖然簡以楠將話說得直接,但顧影並沒有反駁。
簡以楠抬眼看著走出美術樓的兩道身影,男人戴著一頂白色棒球帽,那頂棒球帽明顯是白術的。
他微微側首跟白術說話,帽簷遮掩著眉目,在臉上投下淺淺陰影,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登徒浪子。
除了“玩物喪誌”和“廢物”,簡以楠又在顧野身上加了一個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