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主任喜笑顏開,“裴校長說得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一點教訓都不給,集訓營其餘學生見到了,人人效仿之,豈不是反了天了?”
“那我們在周末PK前,豈不是一分都不能扣?”江南枝震驚了,抬手捧著臉,滿臉的驚訝,“吃的怎麼辦?用水怎麼辦?”
誰管你!
最好逃個課,下午就滾蛋!
“好自為之吧。”
朱主任眉開眼笑地扔下幾個字。
他同裴啟升一起走了。
很快,另外一名老師,以及學校保安、劇組人員,都離開了辦公室。
江南枝卻急得不行,抓著白術的手臂,“白妹妹,如果一切歸零,你在弄到新的積分和金幣之前,連課都不能逃了誒!上課還得認真聽講,不能被老師扣分!”
白術:“……”謝謝你的提醒。
楚馥+陸白:“……”上課聽講,不是應該的事嗎?!
“沒你們什麼事了,你們先去忙吧。”蘇老師歎息,摁了摁眉心,又瞧了眼白術,“白術留下,我有事跟你說。”
剛想起身的白術,聞聲一頓,“哦”了一聲,又踏實坐回去。
“我呢?”
“你乾的不錯,替白同學證明了清白。”蘇老師誇讚了她一句,就在江南枝唇角翹起的時候,他又提醒道,“現在可以想辦法去弄積分了。”
江南枝:“……”蘇老師也太無情了。
江南枝委屈巴巴的。
——早知道她就不該撞開門的。
——她乾嘛要跟那禿子計較呢。
不過,轉念一想,江南枝覺得這事要重來一次,她還是會罵那禿子的。
歸零就歸零吧。
反正白妹妹也是無妄之災,而且跟她淪落到同樣的地步。
想到這裡,江南枝歎息一聲,瞧見簡以楠帶著楚馥、陸白離開,她咬牙跟上,想好好罵上楚馥一頓——不然沒法泄氣。
少頃。
辦公室裡,就隻剩下白術和蘇老師二人。
白術將茶杯放下,剝開一粒糖果放到嘴裡,挺悠閒地等待著蘇老師說事。
站在茶幾對麵,蘇老師靜靜地盯了她片刻,然後,抬手將一張椅子拎過來,放好,在對麵坐下。
聽到動靜,白術抬眼看他。
蘇老師微微抬頭,打量著白術,眼眸深邃又沉重,他沉聲問:“你知道我為什麼留下你嗎?”
“不知道。”
舌尖裹著甜膩的糖果,有草莓的味道在唇齒間蔓延開。
白術回答得果斷又肯定,不假思索,沒有一點遲疑。
“真不知道?”蘇老師狐疑地問。
白術淡淡道:“如果打啞謎是您的興趣的話,我沒有這個耐心陪您聊下去。”
於是,蘇老師垂下眼簾,輕輕笑了下。
他的笑卸下了很多東西,沒有背負著老師的重擔,沒有刻意戴上老師的麵具,笑得很輕鬆,就像一個撇開一切枷鎖和標簽的普通人。
窗外陽光燦爛明媚,清冷的風呼呼灌入室內,裹挾著冬日冷冽的味道。
他卻笑如春風。
琥珀色的瞳仁裡有流光浮動,白術安靜地瞧著他,沒有主動打破這一刻沉寂。
許久。
身形向前傾,對白術報以試探打量態度的蘇老師,忽的往後一靠,適當地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然後,蘇老師在沉靜的氛圍裡,忽然不緊不慢開了口,“我曾有一個猜測,挺不切實際的。”
“嗯?”
眉梢輕輕一動,白術接了他的話。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White的影子。”蘇老師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視線緊盯著白術的表情,生怕漏掉一丁點細微跡象。
“……哦。”
白術慢吞吞地應聲。
她沒有驚訝、沒有奇怪,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
又過了片刻。
蘇老師眯了下眼,透過薄薄的鏡片,觀察著這個年僅十九的女生,問出了一個他至今都覺得荒誕的問題:“你是White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