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暗色悄悄降臨,路燈零星亮起。
白術和顧野穿著顧野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病號服,依偎著坐在長椅上,前方是石子路,道路兩旁是成片的藤條,這一處街道偏僻空曠,鮮有人驚擾。
他們一人一個耳機。
清風徐徐,他們一言不發,聽著耳機裡傳來的聲音。
是安迪跟哥哥的聊天。
我遇見了一個天才。安迪說,我一直堅持,天分和努力缺一不可。但她說,‘如果你要非常努力才能做好一件事。那麼,隻能證明你天分不夠。’
哥哥說:真有這樣的人?
安迪說:她向我證實了什麼是真正的天才。
長椅上。
顧野刮了下白術的鼻尖:你跟他這麼說過?
白術皺了皺鼻子:我說的是實話。
可以不這麼直接。顧野笑笑,照顧一下普通人的心情。
如果連世界存在參差這種現實都接受不了,也不配在世界第一的位置待上三年。白術並不覺得她說句大實話有什麼問題。
顧野無言。
天賦差距,如同鴻溝,無可跨越。
所以才會出現組織這樣的存在,以人力強行賦予人天賦。也正因如此,無數人趨之若鶩,隻為那一點天賦。
白術說得沒錯,世界存在參差。
安迪和哥哥聊了很久,聊到白術的時候,沒有羨慕、嫉妒,隻有淡淡的釋然。
她驕傲嗎?最後,哥哥問。
安迪想了很久,評價:她很驕傲、自信,但不傲慢。
我沒見過不傲慢的天才。
可能那些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才。安迪這樣說。
哥哥沉默了。
長椅上,白術搓了搓手背,發現手上腫了兩個包,皺眉:天才又有什麼用呢,蚊子還不是一樣一視同仁。
顧野被她逗樂了。
他說:伸手。
白術伸出手。
顧野跟變戲法似的變出一盒藥,擰開,將藥膏塗抹到白術手背的紅腫處。
白術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順病號服的時候拿的。顧野說著,低垂著眉眼,將藥膏輕輕塗抹均勻,我們有生活常識的普通人,想的都比較周全。
白術撇了下嘴。
算啦,由得他。
抹好藥,顧野將藥膏擰緊,說:他們快聊完了,我們得把衣服還回去。
嗯。白術想了想,你去還,我尾隨。
顧野猶豫了下,同意了。
白術把胡亂套在身上的寬大病號服脫下來交給顧野,清清爽爽地跟顧野告彆,表示待會兒再見。
顧野走了。
不多時,白術聽到安迪要走的話,離開了原地,尾隨著安迪。確定安迪正常出門後,白術給顧野發了條消息,翻出了牆。
安迪沒有自己開車,是打車來的。
白術翻牆出來後,本以為會看到在路上等車的安迪,未料道路兩旁空蕩蕩的,沒幾個人,尋不見安迪的身影。
她環顧一圈,迅速找到安迪的定位,發現安迪停在一條街道後,眼一眯。
有一個嘻哈少年踩著滑板走過。
白術手一抬,拽住那人的肩膀,將人往下一拉。
那少年剛穩住身形,就聽得一句借用一下,回眸看去,便見一抹纖細身影靈活地踩著滑板前行,眨眼沒了人影。
啊?
少年撓了撓後腦勺,半天沒回過神。
*
狹窄的道路上,安迪被逼到了絕境,左右都是手持鐵棍的青年,一個比一個凶狠。
如果上一批對他動手的人,隻是一群小混混,沒什麼拳腳功夫,也沒真正鬨過什麼事。那這一群人,肯定是專業的。
眼看著一人舉著棍朝安迪劈來,安迪下意識背過身,極力想護住他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