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還不知道?”鐘氏瞥了徐崇朝一眼,道,“趙郎辭了刺史的職位,這幾天先回來待命。”
辭了刺史的職位……
鐘氏再說些什麼,狸奴已經沒心思聽了。直到走出徐府的大門,她腦海裡還回蕩著這句話。
“趙郎君……趙郎君怎麼會這樣?是不是有人威脅他?”
徐崇朝送她出來,聞言道:“哪有人威脅?他是自願的。”
“自願?”狸奴隻覺得不可思議,“江州刺史,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想要就要想丟就丟!”
“這是什麼話?”徐崇朝瞥她一眼,“我姊夫自知力不能逮,這才要退位讓賢。”
狸奴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絲不滿,一時間心裡堵得緊。
“是因為我那天所說的話嗎?”狸奴緊盯著徐崇朝,懊惱道,“我沒有想讓他解職的意思!”
“我知道,”徐崇朝送她到車前,放軟了語氣,“這是我姊夫自己的選擇,你不要胡思亂想。”
話雖這麼說,狸奴卻一點也不能安心。趙茲方是怎樣的脾性,她並不清楚,但將手中的官印拱手讓人,總要有個理由罷!
她滿腹疑慮地回到東府,成肅正在書齋裡等她。
狸奴將趙茲方解職之事告訴他,成肅一點也不驚訝:“這件事,趙郎君已與我商量過。”
“阿父既已知道,為何不勸阻他?”
“勸阻他?”成肅皺了皺眉頭,“他心頭難安,自請解職,為何要勸阻?”
“不是這樣的!”狸奴氣惱地一拍桌案,“阿父既讓我將宗棠齊的話告訴徐郎,趙郎君必是從徐郎那裡聽說了這些,所以才不安於心,無奈出此下策的。因我一言而讓他失了官位,這豈是我的本意!”
“好了好了,彆著急!”成肅笑了笑,勸慰道,“狸奴也是一番好心,趙郎君會錯了意,怨不得彆人。”
狸奴看了他一眼,道:“他與阿父商量時,阿父為何不把話說清楚?”
成肅一頓,道:“他來信問我,我何嘗不是好言相勸?可惜他太過小心,不願意被人說德不配位。”
狸奴進來便吵鬨一通,言語間怒氣未消。成肅向櫻娘使了個眼色,櫻娘會意,趁著間隙向狸奴一禮,插話道:“京門有書信過來,女郎還不曾過目。”
狸奴被她一打岔,便也顧不得趙茲方了。她瞥了櫻娘一眼,問道:“在哪兒?”
成肅暗中鬆了口氣,將桌案上的信箋往外一推,道:“來了便吵架,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狸奴一把抓過信箋,拆開一看,是寫字先生的代筆。她快速掃了一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我阿母病了?”
成肅點點頭,眉間似有愁雲縈繞。以柳氏的性子,若是小打小鬨,必不肯特意寫封信。從信中的語氣來看,恐怕是病得不輕。
狸奴也明白這一點,淚花一下子便湧上來:“都怪你!若早早讓我回家,阿母怎麼會生病!”
她又哭又鬨,成肅卻反駁不得,皺眉不語,半晌道:“這兩日你二叔便到了,彆著急,再等這幾日……”
“我不要!”狸奴叫喊道,“我現在就要回家!讓我回去看阿母!”
成肅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起身在齋中踱來踱去。
狸奴漸漸熄了聲,隻紅腫著眼睛盯著他。
“胡鬨!”成肅一拍桌案,“北虜寇邊,彭城被圍,你二叔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