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斌哪裡還有力氣接人,被重鳳結結實實砸了一下,再一抬頭,葉沉魚已經走了。他不明所以,這人是從哪裡搶過來的?蘄州軍願意換?
他打量了重鳳一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重鳳在馬背上被顛了一路,渾身骨頭都要散了,又親眼看見葉沉魚闖進蘄州軍營地,殺了上官忠陽和大半的蘄州將領,一時覺得前路迷霧重重,身心俱憊。聽見高文斌的問話,也無心再抬一抬自己的身份,苦笑答道:“在下重鳳,蘄州軍軍師。”“你是重鳳?”高文斌不由瞪大了眼睛,他算知道為什麼蘄州軍願意拿很多東西換人。
蘄州重鳳,可謂是天下聞名的人物。原本上官忠陽隻是蘄州下麵一個小縣城裡麵的亭長,彆人起義他也跟著起義,本來隻是隨大流搶點東西,贏了就搶,輸了就跑。結果剛起義沒多久,他就遇到了重鳳給他做謀士,忽然開始勝仗不斷,出兵每每都能出奇不意。
後來局勢大亂,重鳳給上官忠陽獻策,大敗當時占了蘄州的紀頂,牢牢占據了蘄州,一舉成名天下知。隨後上官忠陽能將蘄州一帶大大小小的城池收在手中,囤積糧食、訓練新兵,幾乎都是他的謀略。
可以說,是因為上官忠陽有重鳳在身側,才能製衡住北方的義軍和南方的淮南王,得以在蘄州韜光養晦。
多少人搶著要拜重鳳為侯為相,奉其為座上賓。
結果,神女大人把他給搶到漁陽了?
高文斌看著眼前一身塵土、臉色慘白的人,現在奉為座上賓也來不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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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陽城不大,隻有一條主街從頭貫穿到尾。葉沉魚在街上縱馬疾馳,街上的百姓和守軍也不覺得害怕,自覺地避讓開來,全都在興奮地議論。
“神女大人真的沒有拋棄我們。”
“穀大人說隻要我們守住了漁陽,神女大人就會回來。”
“隻要有神女大人在,漁陽就不會有事。”
“天佑漁陽……”
葉沉魚充耳不聞,直奔縣衙旁的那處院子。還沒到院子門口,葉沉魚便發現不對,院子裡有吵鬨和打鬥的聲音,還有小孩子的叫聲。
葉沉魚目光一沉,借著馬背用力,跳上了院牆。院門此時歪歪斜斜地掛在門框上,明顯是被人闖了起來。屋子裡麵沒有亮燈,隻有咒罵聲和桌椅碰撞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葉沉魚輕掠過去,隻聽謝群喊:“你放開他!”
然後是葉軒的哭聲。
屋子裡除了葉軒和謝群還有兩個人在,沒有動武器,不知是想做什麼。葉沉魚循著聲音進去,黑暗對她毫無影響,她能清晰地看見有一個人手中正抓著葉軒,連拖帶拽地想要將葉軒帶走。
另一個人被謝群咬住了胳膊,連踢帶罵地想要把謝群甩下來。
謝群死不鬆口,挨了好些下打。那人怒極,撿起旁邊的椅子就要往謝群頭上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