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治在她的眼眸裡莫名看出了幾分期待:“……”他需要一點時間理一理頭緒,弄清楚他新找的主公出去這幾天都乾了點啥。
他看了看重鳳,重鳳板著臉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他又看了看高文斌,高文斌也是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好在下人這時候把開始上酒菜。穀治清咳一聲,開始讓菜:“先生嘗嘗這個,主公您也請。”
重鳳沒動,隻有葉沉魚拿起碗筷開始認真吃飯。
穀治:“……”他仔細想了一下就想通了,蘄州軍那麼快就潰敗而且沒有再次進攻,肯定是出了變故。如果是上官忠陽死了,那就說得通了。
隻是剛剛他還勸重鳳留在漁陽,現在葉沉魚就當著重鳳的麵說他舊主死了,讓他有點勸不下去。
這時候彆說吃飯了,重鳳當即說絕不為葉沉魚做事才能顯出風骨來。
果然,重鳳冷笑一聲:“你為神女遊說,自然無礙。可主公真心待我,重某不能無情無義。多謝酒菜,不過重某現在吃不下,還是放重某離去吧。”
他一甩袖子,偏頭以示不屑。
穀治心中歎了口氣,知道這時候自己開口是沒用的。重鳳未必有多忠心,若是真忠心,現在已經甩袖子走人了,還留在這裡就是有得談的意思。但他得擺足架子,顯出風骨來。這時候要葉沉魚放低身段,給他個台階下,請重鳳為她效力。
倒也不是什麼難事,穀治輕輕拉了一下葉沉魚的衣角,給葉沉魚使了一個眼色。
葉沉魚正在認真吃飯,突然被扯了一下,轉頭就看見穀治瘋狂地對她擠眼睛。她還是有些自己才是作主的人的意識,領悟到自己該說話了。
葉沉魚把筷子放了下去。
筷子碰到碗沿發出清脆的一聲“嗒”。
重鳳眼角的餘光一直落在葉沉魚身上,聽見這麼一聲莫名心裡一驚。
他對葉沉魚的觀感很複雜。這一路上他一直覺得葉沉魚是個暴虐的主公,隻會將殺人作為手段。但是他來到漁陽之後,發現她簡直是民心所向,漁陽的百姓是真心實意視她為神女的、願意臣服的。
一個暴虐的主公,是不會這麼得民心的。
與穀治聊過之後,他更是發現漁陽城現在被治理得井井有條。若是能給葉沉魚些時間,她肯定能比上官忠陽做得更好。
現在他在漁陽走不脫,先歸順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權宜之計。
重鳳在心底盤算好了,架勢也擺好,隻等葉沉魚開口。結果葉沉魚這麼一放筷子,他心裡一跳,感覺要糟。
葉沉魚把雙手平放在腿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看起來頗有幾分鄭重和嚴肅。她對穀治說道:“吃不下正好省糧食了。明天問問除了上官忠陽誰還要,哪個給的糧食多就賣給哪個吧。”
重鳳:“……”果然還是要賣掉他。
穀治幾乎忍不住扶額,他不是讓她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