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看到葉沉魚身上的傷痕後,孟月又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能跟我講講您的詳細情況嗎?”她問,聲音依舊十分輕柔。
葉沉魚喝了一口水,想了想答道:“我丈夫……品行並不太好,我在儘力教育他成為一個顧家的好男人。”她多少覺得“丈夫”這個稱呼有些怪異,在這個世界之前,葉沉魚還沒有這麼代入過原身的身份。
“但是我最近沒有想好怎麼繼續教導他,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孟月覺得她措辭有些奇怪,她並沒有說希望改變自己的丈夫,而是用了“教導”這個詞,仿佛自己是長輩或者老師這種身份。
應該隻是委婉的說法,孟月在心底將葉沉魚的話翻譯了一遍,大意是她丈夫有家暴的傾向,她希望讓丈夫改掉這個傾向,已經試過一些方法但是沒有用,希望能在從太陽花公益找到辦法。
孟月自認為理解了葉沉魚的意思,開始幫忙想辦法:“您有沒有帶他看過心理醫生,了解過他是否是因為某些心理創傷才演變成這樣的?”
葉沉魚回想了一下係統給的資料:“沒有心理創傷,就單純是個控製欲強的垃圾罷了。”“呃……”孟月因為這個乾脆的回答愣了一下,“如果是嚴重的控製欲,也是一種心理疾病。可能會在日程相處中對您造成嚴重的傷害,我還是建議有專業的治療介入,或者在他表現出過於嚴重的暴力傾向後,您向婦聯或者警察求助,暫時分居一段時間保證自己的安全。”孟月的敘述一向都十分委婉:“許多心理疾病的患者需要藥物或者強製乾預才能避免更嚴重的後果,您自己去引導您的丈夫,效果十分微小。”
“但是他已經改好了不少,我出來的時候他還在家裡打掃衛生,也沒有繼續酗酒的傾向了。”葉沉魚回想了白陌晨這兩天的表現,十分肯定,“隻要再給我提一些好男人的標準,我很久就能把他教好了。”
酗酒、控製欲強、有家暴傾向的男人可以這麼容易改好嗎?孟月看著她手背以及偶爾露出來的小臂上的淤傷,感到十分懷疑。
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家暴者間歇性地收斂,讓受害者相信他們的改變,但是很快就會原形畢露,而且在他們發現受害者會原諒他們之後,便會更加肆無忌憚。
她應該是第一次經曆家暴,而且是個較為理性的女性,才會認真地分析丈夫的行為、試圖去引導丈夫。孟月看著葉沉魚的眼神中藏著淡淡的憐憫,她還不知道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應該讓她多看看類似的案例,孟月給葉沉魚貼上了理性的標簽,有了自己的想法,溫聲建議道:“今天還會有幾位女士過來尋求幫助,不如您跟我一同接待她們,或許能從她們的處境中得到幫助。”
隻要看到的例子多了,她應該就能明白有家暴傾向的人是難以改變的,長痛不如短痛,孟月想。
葉沉魚的確很需要這方麵的經驗,於是點頭答應。
這時候剛剛哭泣的女子終於平複了自己的情緒,詢問孟月:“孟女士,請問我該怎麼辦過上正常的生活?”隻問了這麼一句,她眼角又忍不住閃爍起了淚花。
“如果您沒有離婚的打算,我們可以幫您聯係婦聯和街道辦上門協調。”孟月建議道,“如果他繼續對您實施暴力行為的話,儘量保留受傷的證據,可以到附近的醫院出具驗傷報告,然後報警。”女子點了點頭:“之前我也報過警的,他認錯說要悔改,但是過一段時間又變回去了……”說到這兒,她想起剛剛葉沉魚與孟月的對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追問道:“你說你丈夫已經改好了不少,是怎麼做到的,能不能跟我講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