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汀。”李懷慈笑眯眯的上前兩步,扶住她的胳膊,又替她將手裡的食盒拿下來,“拎了什麼?怪重的。”
“一些我做的糖水,恰好芷言來了,一起嘗嘗。”謝芷汀鬆了手。
她說是她做的,那必然是未曾假手於人的。
她抬起頭,容貌豔麗,五官與謝芷言截然不同,謝芷言更像父親謝策,一副溫和無害的菩薩樣,謝芷汀卻更加像母親,五官豔麗而具有攻擊性,隻要她出場的地方,都是看不見彆人的身影的。
“我來吧,你去旁邊坐著。”劉懷慈伸手接過,便讓她去旁邊坐著。
旁邊用樹樁子簡單做了桌椅,樸拙又富有野趣。
謝芷言也上前幫忙裝糖水,李懷慈嫌棄的扒拉開她,“你去同你姐姐說說話吧,這一走大半年的,她很想你。”
哪裡有大半年?五月底走的,八月底回來,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個月。
“還不是聖上的好決策。”謝芷言小聲腹誹了一句,便過去同謝芷汀坐在樹樁子上。
“一去便好幾個月,我瞧著你都瘦了。”謝芷汀摸了摸她的臉,有些心疼,“我聽說你半道上還被山匪劫走了?沒哪兒受傷吧?”
“未曾。”謝芷言乖巧道,“都是水災逃出來的百姓,治好水後招安了,給些教訓便也罷了。”
“我還聽懷慈說,你押了淮陽郡守來?那個淮河堤壩,真是他破壞的?”謝芷汀又問。
“你不信我,偏要去問她。”李懷慈端著兩碗糖水過來。
碗是那種很大的海碗,釉麵很粗糙。
這宮裡還有這樣粗糙的碗?謝芷言不由打量了兩下。
“總要說說話不是。”謝芷汀嗔笑著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見謝芷言打量著這個海碗,笑道:“這是我同懷慈一起燒的,略顯粗糙了些。”
“很有野趣。”謝芷言簡單點評。
“正是呢。”謝芷汀笑了起來,一派天真嬌憨之態。
三人便坐著聊了一會兒。
風吹麥浪,微風徐徐,很是舒服放鬆,仿佛又到了李懷慈還未登基時,他們三人也曾偷偷跑到郊外,在這樣好的陽光下,吹著風,躺在草地裡。
說的差不多了,謝芷言便提議要回去了。
“我送送她,阿汀你先回去吧。”李懷慈說。
他這樣說,便是有話要同謝芷言說,謝芷汀點了點頭,便拎了食盒先走了,走之前,李懷慈還在她額上蜻蜓點水,弄的謝芷汀很是羞澀。
李懷慈先去換了一身白底金絲便服,這才一同出了園子。
身後就跟上了四五個小侍,不遠不近的墜著。
兩人沿著禦花園的河道走,天已經半暗了,隻有西麵一抹殘霞如血,燁燁生輝。
“此行你又利用了晨曦?”李懷慈走在前麵,謝芷言落後他一步,“遲早有你後悔的一天。”
有什麼好後悔的?謝芷言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如她這樣的人,都是不進則退,若不利用好身邊所能利用的一切,她現在屍骸都不知在何處了。
見她不說話,李懷慈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最後勸你一次,放棄吧,不要再繼續了。”
他改了自稱,也就是說,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