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聽到老人的話,泥球立刻老老實實的站了起來,當然外觀上也看不出來,隻見它忽然打了個噴嚏,剛剛還臟兮兮的皮毛瞬間變得如一開始一般雪白又乾淨,重新恢複成了雪球的模樣,它立刻看向身後的季舒玄,等著老人動手救人。
老人看了看地上不成人樣的季舒玄,無奈的歎了口氣,也不知在感歎什麼,下一刻他和季舒玄同時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地上那攤血跡證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季舒玄迷迷糊糊間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無儘的黑暗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起先倒沒什麼,可時間久了他漸漸變得有些害怕,到處都沒有光,沒有人,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的可怕。
季舒玄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最親近的人,他對著虛空不斷地呼喊“師父,師父,你在哪?師父,玄兒有些怕,你不要嚇玄兒,師父?”
可是任由季舒玄怎麼呼喊周圍仍舊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的臉色越來越差,唇上的血色儘失,呼吸也愈發急促,“師父,師父,玄兒錯了,你出來啊,玄兒以後再也不敢了,師父,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
漸漸地,季舒玄留下委屈的淚水,他不知道自己哪做錯了,為什麼師父要把他丟在這種地方,他本來不怕黑的,可之前不怕黑的前提是有師父陪著自己,師父陪了自己這麼多年,為什麼現在躲起來了?
季舒玄不由猜想是不是師父不知道自己被困住了,他有師父給的“尋笙鈴”,師父說過隻要那著這個他可以隨時聯係師父,就在季舒玄激動的摸向懷中時,他突然渾身僵硬,沒有,懷中什麼都沒有,他明明放在這裡的,明明放在心口處的,為什麼沒了?怎麼會沒了?
下一瞬季舒玄腦袋像是炸裂一般,他記起來了,是師父,是師父捅了他一劍,師父將他打落了山崖,為什麼?為什麼師父就是不相信自己?他是不是魔族血統師父最清楚,為什麼她要和那些人站在一起?
季舒玄整個人似乎瘋魔了起來,他不想死,他要活著,他要活著見到師父,親口問問她為什麼那麼對自己?是自己哪裡做錯了嗎?若是他錯了他可以改,師父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等到季舒玄再次醒來時,他以為眼前會是地府,那個他隻在書本上看到的地方,看著屋內簡單的陳設,季舒玄心想原來地府竟然和人間沒什麼兩樣,隻是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和師父再次相見,那時候他們之間又會說什麼。
到時候師父會不會已經知道了自己不是魔族的事情,他們還能回到最初的模樣嗎?可是一想到師父會死季舒玄就受不了,他想還是算了,讓師父長長久久的活在人世,百年千年,最好化神,不過那時候他還能知道嗎?
就在季舒玄胡思亂想之時,忽然有顆毛球衝動了他懷中,興奮的舔著他的臉,讓季舒玄著實有些措手不及,他想這是地府專有的動物嗎?長得可真稀奇,被舔的難受的季舒玄想推開身上的毛球,可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身體?季舒玄慢半拍的反應了半天,怎麼鬼魂也有身體嗎?忽然,季舒玄深吸了一口氣,他感覺渾身上下都疼厲害,尤其是心口的位置,他不理解,身為鬼魂還有痛覺嗎?身體怎麼得會這麼疼?
見季舒玄一副沒有反應過來的樣子,白發老人隻覺得眼前的小年輕怕不是個傻子,成天胡思亂想什麼呢?他及時出口打斷了季舒玄的臆想,“你醒了?看來你求生欲很強啊,都傷成這樣還能醒的來。”
季舒玄聞聲望了過去,差點扭到脖子,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渾身都被白布裹了起來,隻剩下一顆頭沒有被裹,看樣子老人已經替他治了傷。
大難不死的季舒玄第一時間竟然不是開心,而是困惑,他是不是做奇怪的夢了,會不會等一會兒就醒過來了一切都會像以前一樣,他委屈的和師父撒嬌,然後師父溫柔的安慰他這都是夢,是假的,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
老人哪怕出世多年也被他的腦回路雷的不清,果然是沒長大的小年輕,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欺騙自己,他忍不住出聲打斷季舒玄的幻想,“何必自欺欺人呢?”
這下季舒玄也不能強行欺騙自己了,他的眼睛漸漸變得迷茫又困惑,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道:“我……我不是在做夢?”
作者有話要說: 把小可憐牽出來遛遛,我已經完全忘了他叫什麼了,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