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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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向晚,京城覆蓋著一層薄雪。細雪似飛花,風拂過暗香朦朧。長街兩側燈火蔓延十裡,火樹銀花。

爆竹聲不絕於耳,街市上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人眼花繚亂。城內樓前燈如火,城郭之外月如霜。

江之玥搓著凍僵的雙手,今日除夕,丞相府設宴,百官受邀至此,她得趕緊去膳房取溫酒送至宴席上。

她聳肩縮著脖子,試圖讓暖氣再停留一會。忽然額前一痛,似是撞上了什麼堅硬之物。

那人身體明顯一震,江之玥抬眸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樣後嚇得花容失色,慌忙俯下身行禮。

“大人……大人……對不起,望恕罪。”

白慕卿一襲裘皮青衣,腰間墜著麒麟環佩,手中提著一盞木製燈籠,燈骨架上雕刻著紛繁的花紋,燈火繾綣。

他淡淡一笑,眉眼間漾開笑意,微弱的燈光映照下更加柔和:“這並非是江姑娘之過,許是在下唐突了。天色漸晚,未曾看清實屬正常。不如我將這盞燈贈予你吧,看清路,千萬彆亂跑。”

最後一句話像是故意加重了語氣,在提醒著什麼,江之玥也莫名其妙感到有些不安。

並未等江之玥反應過來,白慕卿便將燈籠遞了過去。

江之玥木訥地接過燈籠,忽然一陣風吹過,燈麵旋轉如飛,重影疊加下連成一副畫卷。

“這是走馬燈?”

白慕卿答道:“是的,今日正逢除夕。除夕快樂。”

江之玥聞言一愣,這是自被貶為奴後第一次收到的祝福,她無措之餘道了謝:“謝謝大人,我要去取屠蘇酒了。”

匆忙下卻是連回禮也忘了,逃跑似的跑開,燈籠裡的火燭搖晃跳動。

等江之玥回過神來,發現走了岔道帶到了一處彆院。

方才白慕卿才提醒過,現在還真走岔了。

“不能在等了!”

一個渾厚的聲音穿透牆壁,江之玥頓足,從軒窗縫隙裡看到了屋內景象。

那人帶著青銅麵具,麵具呈猙獰之像。手指毫無節奏地敲著桌麵,昂首目視前方,靠坐在太師椅上。

“是,是,人手已經安排好,就待白慕卿上鉤!”

點頭哈腰的人是丞相,江之玥對這個聲音熟悉至極。可他竟對帶著麵具的人俯首稱臣!

隔著厚重的青銅麵具,悶悶的聲音響起:“很好。這天終於來了。”

那人又意味深長接著道:“要不是江意遠什麼都不肯做,我們早就得手了。可惜他也算是忠勇之人,就這麼死了……”

“主上不必惋惜。他為不牽連親人,自願喝下毒酒的。”丞相恭敬道彎著老腰附和道。

父親?!

江之玥眼眶逐漸濕潤,強忍著喉嚨中的苦澀。父親竟是在獄中就遭遇毒手了……

手腕一抖,燈籠碰到窗延發出輕微的響聲,江之玥下意識後退兩步轉頭趕緊跑。

來不及了,那人警覺異常,一個眼神,身旁的侍衛便已領意,立刻追了出去。

她甚至聽見了身後密集的腳步聲,還有兵刃出鞘的聲音。

可是她卻犯了致命的錯,手中的燈籠在昏暗中瞬間暴l露位置。

鮮血濺上走馬燈,血跡暈開,江之玥的身體漸漸地失去溫度。

那年除夕之夜,丞相府中宴會上突然湧入一批刺客,頓時場上像炸開鍋一般亂成一團。尖叫聲、碰撞聲不絕於耳,白雪被融化成血水,紛飛的大雪都儘數染成紅色,夜裡的風格外刺骨。

不久後內亂四起,幾年之內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隨處可見,戰士的鮮血順著城牆流到城內,到處都是斷垣殘壁。疾病、饑荒、傷痛纏繞著無辜百姓。

…………

又是一年早春,京城內無處不染上了初春的氣息。薄霧朦朧細雨無聲,帶走了冬末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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