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人到了最痛的時候,是哭不出聲來的。
他重重嘔出了一口血。
楊無邪趕到京郊的時候,看到的是獨自癱跪在地的蘇夢枕。
他眼裡終年不滅的寒火似乎熄了,空茫無神的目光死死盯著煙塵滾滾處。
火焰已逐漸微弱了下去,時不時響起劈啪聲響。
楊無邪從未在自家公子的臉上看見過如此迷惘哀絕的神情。
他的公子,就算病灶纏身沉屙難起,也從來都是一身傲骨凜然,意氣風發。
曾幾何時有過這般哀惘之意?
但眼下如此場麵容不得他多加考慮其它了,楊無邪強行按下了滿腹擔憂疑慮,躬下身去伸出手想要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公子?”
蘇夢枕毫無反應。
楊無邪眉頭緊皺,這個地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究竟又是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公子變成如此模樣?
他環顧四周,不經意間瞥到了同樣目光發直死死盯著濃煙燃燒處的雷媚。
楊無邪頓了頓,終於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
晚姑娘呢?晚姑娘怎麼不在這裡?!
公子是這樣,雷媚也是這樣,難不成是晚姑娘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個可能性,楊無邪的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他再度躬腰伸出了手,“公子。”
蘇夢枕這次終於有了反應。
他原本以為一切儘在掌控之中,卻獨獨忽略了什麼叫困獸猶鬥孤注一擲。
一時疏忽,鑄成大錯。
他的心好像一下子就被抽空了。
心上一片荒蕪。
空得讓他止不住地陣陣發起了冷來。
全身上下仿佛都被浸泡在了冰水當中。
透骨之寒,徹骨之痛。
體內的諸多惡疾同時也跟著趁虛而入。
他隻覺眼前一黑。
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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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晚晚醒來的時候,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
她還活著?!!
花晚晚撫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差一點就下去見太奶了,幸好,看來這次胖鳥總算沒有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及時用上了龍脈能量將她複活過來。
活是活了,但可疼死兔了。
去他媽噠雷損,真不愧名字帶了個損,自知必死無疑竟還能拚著炸成碎肉的下場拖著她一道陪葬,不,不止是她,他的主要目標應當還是傾覆他全盤計劃的蘇小刀。
蘇小刀又不像她是誕生自龍脈能量的變異生命體,要不是她及時製止住了他想要走近的腳步,估計他才是真得成了那個下去見太奶的人。
但是現在她就這麼砰地一下炸了,也不知道如今蘇小刀那邊怎麼樣了……
不過眼下暫時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花晚晚原本以為自己回到了主世界的百花樓裡,但轉過頭來卻驀然發現此處並不是她的房間。
這是一座充滿異域風情的華麗帳篷。
色彩鮮豔,神秘典雅。
但裡邊卻坐著兩個不修邊幅的臭男人。
是真的臭,字麵意義上的那種臭。
好多天沒洗澡的那種酸臭味兒。
有一個居然還香臭香臭的。
花晚晚皺了皺臉,下意識想抬起手捂住鼻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