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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油路麵之下是碎石夯實的泥土,正是類生命體重塑身軀的最好材料。
可澆過柏油反複碾壓的路麵很結實,不動用工程機械是挖不開的。
楚禾眼見那牛變身成了加強版,徹底歇了把牛角雕刻成藝術品高價賣給其他城區的念頭。
開什麼玩笑,這要是在城區裡麵落地,城區特意抹平的水泥路就要化身蘿卜坑了。
牛才重組四肢,還在尥蹶子調試肢體狀態。
楚禾先發製人給它一刀。
牛毫發無損。
楚禾強忍住手臂酸麻沒讓菜刀脫手,可刀刃卷得切豆腐都費勁了。
楚禾繞到路巽那邊:“這玩意扔水裡都不一定能泡開,澆油燒的話會不會好點?”
柏油預熱會融化,沒有表層“鎧甲”保護的牛就好對付了。
眼下隊伍分散在各地,原油和食用油不知道背在誰身上,等他們接到信號趕來支援,他們四個早被牛嚼零碎了。
路巽不抱什麼希望地問誰拿著油呢,能不能折回公路支援。
好半天才有隊員回信,他們正在被幾頭重塑的瘋牛追著跑,這時去公路會把這些牛也引過去。
這一頭有護甲的牛就夠他們受了,再讓它組成了牛隊,所有人都得完蛋。
其他牛在土地上重組,身軀比原本要鬆散些,比原版本要容易對付。
問題在於天上還飛著大大小小的飛蟲體。
上下夾擊,筋疲力儘的隊員們有點吃不消,不斷有人受傷,連水係隊員都倒下了好幾個。
路巽聽各小隊彙報情況,眉頭擰成了死疙瘩。
他握刀的手越攥越緊,當初那股不要命的氣勢又上頭了。
楚禾拇指捏中指在他手腕麻筋上狠狠一彈。
路巽的刀當即脫手。
不等他怒斥楚禾,適應新身體的牛已經衝到眼前了。
兩人左右翻開朝兩邊撲,堪堪躲開牛這用儘蠻力的一撞。
林肆億離著稍遠,可他動作不如楚禾二人快,被牛角劃破了胳膊。
傷口轉瞬愈合,蹭在牛角上的那點血卻進一步刺激了這個瘋狂的類生命體,它再度做出仰天長嘯狀,返身疾馳而來。
楚禾左手崴了一下,支撐起身時沒吃住力道,她沒能及時從地上爬起來。
路巽奮不顧身向她撲來。
楚禾腦海中不合時宜地冒出個詞:同歸於儘。
呃,好像哪裡不太對?
路巽撲過來的舉動也沒高明到哪去,以那頭牛的分量和力道,足以把他倆踩成一灘纏纏綿綿的餃子餡。
楚禾的肢體肌肉記憶總還是靠譜的,在路巽將要撲到她身上之際,她兩腿高抬飛踹,讓路巽體驗了一把不用翅膀的空中飛人。
路巽摔在公路旁的泥地上,牛也衝到楚禾跟前了。
楚禾打算用踹路巽的同款姿勢去踹牛角,萬一把牛角踹飛或是踹斷了呢。
她手臂撐著地麵,試圖讓身體旋轉起來,借慣性之力飛踢。
可她才轉了半圈,齊維生斜刺裡跳出來,一整條手臂染得血紅。
“來追我呀。”
小少年生怕血不夠多,舉刀又在自己胳膊上劃了兩道。
芯片能迅速治愈傷口,刀片喇肉的痛感卻會持續很長時間,且最初的疼痛級彆跟真實受傷沒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