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夫妻相愛,麵相神色,都會出奇的一致,難道他們兩人其實都深愛著對方,隻有翟城是小醜?
翟城不敢去想,他就不該嘴賤,不該多管人家夫妻間的閒事。
他下意識地猛扇自己耳光,聲音響亮,驚動了榻上人。
“翟城,你出去。”
聞言,翟城忙道:“屬下這便下去,不打擾將軍休息。”
翟城逃也似的跑出廂房的門,聽方才將軍的語氣,將軍該是還怨著他,那為何既怨他說了話,又平白接受夫人的討好?
將軍刺了夫人,理當是將軍討好夫人,怎麼將軍倒高高在上,夫人卻如此卑微?
這段感情,真讓人看不懂,翟城歎了口氣。
忽地一聲喊,攪亂了翟城的思緒:“翟城過來!”
他定睛一看,夫人正立在小廚房門前,冷冷覷著他。
翟城後背一涼,忙跑上去,這份壓迫感跟路將軍看他的眼神無差。
路欣文指著灶台說:“你去生火。”
翟城狂點頭,一秒也不敢耽擱,忙擠開侍女們,上前生火。
待火生好,小廚房便開始混亂地運轉。
侍女們手忙腳亂地指點路欣文做菜,翟城則蹲在灶台邊,一個勁添柴的功夫裡還得以防被人踩傷,和呼吸那微弱的空氣。
一個時辰後,人人灰頭土臉,狼狽得不行。
在路欣文終於做出一碗成功的湯時,眾人紛紛跑出小廚房,癱坐在簷下,大口大口喘著氣。
路欣文顧不得身上的灰塵,隻淨了淨手,便高興地將湯送進了廂房。
侍女們看夫人走了,忙開啟抱怨模式。
“翟將軍,我們不能這樣,再這樣下去,大家夥都會累死。”
“方才夫人還說,等晚些時候,還要我們教她做彆的菜,她倒是開心了,這不純純折磨我們嗎?”
“翟將軍,想想辦法吧,要不你就犧牲自己去問一下,知道他們在鬨什麼矛盾,我們也好解決不是?”
翟城擰緊眉頭,拭去臉上的汗,麵色蒼白地扭頭,朝廂房看去:“你們去吧,我管不了。”
侍女們生氣地努嘴,惡狠狠瞪著翟城。
*
東廂房內。
路欣文滿臉灰塵,全身散發著煙火氣,小心翼翼地捧著碗,來到榻尾坐下。
“佟苓,喝口熱湯吧,你方才既受了傷又受了寒,正是需要補的時候。”
佟苓沒看他,冷著嗓音道:“路欣文,彆費力氣了。”
他無比卑微地從榻尾起身,乾脆跪在了床頭,像個下人似的,把碗捧到胸前,十足溫柔道:“我知道你怨我,可身子還是得養好,不然怎麼與癰王對抗,你說是吧?”
佟苓背過身,闔上眼,沒言語。
路欣文星眼看著她的背影,道:“你不想跟我說話也行,我把湯放在這,你待會兒記得喝。”
說罷,他不舍地站起身,找了張木凳挪到床頭,放下湯碗後,便打算走。
佟苓:“彆以為這麼做,我就能原諒你。”
聽到她的聲音,路欣文猛地轉頭,咧著嘴笑道:“是是是,不原諒是對的,不原諒就不原諒,我錯了,該死的人是我,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沒用了,嗯…你記得喝湯。”
路欣文靜等片刻,不聞榻上人回話,他隻得悻悻轉身離開。
佟苓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下意識翻過身看了一眼,便見轉角處那人的背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