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什麼?”路欣文冷哼一聲,“他看管不好延河城就算了,如今亂黨橫行,他身為城主還跑到穆州逍遙作樂,便是有人告到聖上麵前,想將延河罪名怪到我頭上,是不是太過牽強了些?”
佟苓再次探出頭來,看到齊竹莊臉上略顯煩悶道:“總之你小心些便是了,癰王何等身份,你又是何等身份,延河出了這些事兒,你就算是有理,憑著他的地位,說不準最後還得你來背鍋。”
齊竹莊像是忽然想到什麼,苦口婆心說:“還有,這次你去北羌也幸好是遇上我了,要不然你罷官期間無故跑去北羌,也沒個證人。”
路欣文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話音落下,書房中倏地安靜下來。
佟苓也將目光從二人身上收回,半彎著腰,躡手躡腳離開書房,往正房去。
回去的路上,她便在想,路欣文處境也不似表麵那般好,聯名狀書的秘密,還是不告訴他了。
他已放下往日恩怨,這本便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兒,既放下了,佟苓又何必去揭人傷疤、惹人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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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苓走後,書房之中。
路欣文沉思良久,眉宇間倏地嚴肅起來,試探性問:“齊竹莊,你說光憑亂黨一事,扳倒癰王的勝算有幾分?”
看他認真模樣,齊竹莊無奈歎了口氣:“扳倒他不太可能,癰王頂多傷個皮毛。”
路欣文皺眉,沒再往下問。
“看來我說的話,你是一句沒聽。”齊竹莊搖了搖頭,對路欣文固執的神情,有些麻木道,“你想扳倒他,另尋他法吧,若你執意想在亂黨一事兒上做文章,那我得好好勸勸你,趁早收手,彆等到鋃鐺入獄時,才想起來後悔。”
路欣文不語,仿佛在籌謀著什麼。
齊竹莊見狀,隻是努了努嘴,甩袖悻悻離開了書房。
待他跨出書房的門,正巧看見佟苓步履蹣跚,立在正房門前不遠處。
他眉宇陰雲散去,激動大喊道:“你醒了?”
說著,齊竹莊大步朝佟苓奔去。
佟苓嚇得一噤,她還以為是聽牆根被發現了,所以轉過身,僵硬扯出一抹笑。
齊竹莊靠近她後,眸中欣喜的神情,在見到她蒼白的臉時,瞬間染上一絲心疼。
他連忙伸手攙她,嗓音潤玉道:“你怎麼樣?怎麼醒了也不叫人?身子這樣虛弱,獨自下榻是很危險的。”
佟苓略顯尷尬,直勾勾盯著齊竹莊攙她的手,想將他的手掌撥開:“齊公子,我們好像沒有那麼熟吧?我自己回屋便好,不勞煩公子。”
他這也未免太過熱心了吧?
佟苓與齊竹莊才隻是第二次見麵,一個男子如此熱心,她心裡總有些不自在。
而齊竹莊也不知從哪生出的愧疚感,興許是那日她暈倒時,齊竹莊不僅惡意揣度她,還想置她於不顧。
也或許是見她憔悴麵孔,責怪自己小人之心,對眼前這個柔弱、嬌小的美人惡語相加。
齊竹莊雖然嘴毒,可向來對美人都生不起氣來。
他死死抓住她的胳膊,柔聲道:“小姿寧,你彆生我的氣,我知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