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他走上前,伸出手指探查水溫,讓係統檢測了一番水中成分,這才直起身。
“可以了,這水沒問題。”
話音剛落,“噗通”一聲,泉水被陡然掀起,無數水珠瘋狂地從空中落下。
於銜青閉眼,那水珠霎時“嘩啦”澆了他一身。
於銜青:“……”
他抹了一把臉,被迫吃了一口澤蘭的洗澡水,睫毛和鼻尖上都掛著水珠,抬眸望去,澤蘭大半個身體縮在水裡,白色卷發被打濕,呆呆地看著他。
“我不是故意的。”澤蘭的豹耳朵亂動,偷偷摸摸觀察他。
人類的表情有點危險,不會生他的氣吧?
隻是野獸看見洗澡水後習慣性地跳了進來而已……
於銜青搖搖頭,開始脫起自己的衣服。
也不知道那麼單薄稀少的衣服為什麼脫得那麼慢,澤蘭直直盯著他,看人類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減少,像剝荔枝肉似的,白皙的皮膚在修長的雙手下漸漸袒·露出來。
澤蘭喉結滾動,感覺渾身上下灼燒似的熱,直到人類抬起頭,步入水中朝他走來,便側過頭去,將自己大半埋在水裡。
“不是說貓科動物都怕水嗎?”溫柔的聲音喚起了澤蘭的意識,“怎麼把自己埋了進去。”
人類的溫柔讓澤蘭更加燒得不行,幽閉的環境下,隻有些許細碎的幽光從石頭的縫隙灑進來,人類半個肩膀露在水麵上,潔白的肌膚泛著珍珠似的光澤,那頭烏發浸在泉水中,如同綢緞,又像是黑夜般在水麵上流動。
澤蘭惱怒地發現自己in了。耳後的紅暈被藏在夜色下,看不真切。
“我不怕。怕的是你吧?”
澤蘭陡然起身,水珠飛濺,欲蓋彌彰地轉過身哼道,“給我擦背。”
這裡沒有毛巾,隻能將泉水撒上去,緩緩幫對方擦拭。
獸人的後背厚實而有力,像是蟄伏的山巒,藏著一股慵懶的勁兒。肌肉塊壘分明,漂亮得如同最精致的人體標本。
於銜青卻看見了上麵如裂紋般分布的傷痕,大多數已經陳舊,透著淡淡的肉色,無法痊愈,手指用力搓,也隻能讓完好的皮膚變紅,斑痕仍然是死白的顏色。
一條一條數過去,長的短的,刀痕鞭痕槍傷,加在一起整整三十六道。
“在軍營裡很辛苦嗎?”於銜青忽然問道,“背上很多傷。”
澤蘭轉過身來。
“嚇到你了?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有父皇訓斥我打的鞭子,也有打仗時候受的傷。帥吧。”
“父皇為什麼要打你?”
“小時候我總是闖禍,做惡作劇。”澤蘭皺眉,像是想起來一些不太美妙的回憶,“哥哥身體不好,每一次都會嚇到他。父皇就責罰我,讓我抄書……後來又一次,大哥為了救我,失去了一條手臂,父皇就拿家法打了我。”
於銜青眉宇微凝,澤蘭又滿不在乎道。
“不過是我活該。我太信任母後,她要帶著我一起去禁區自殺,但我不聽話,自己跑了出來,遇到了一隻很大的野獸,差點死掉的時候,是大哥救了我。不然,我可能連站在這裡的機會都沒有。”
於銜青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再提及這個話題,回到最初的問題:“你覺得會嚇到我,還問帥不帥?”
“哈。”澤蘭笑了一聲,像是覺得有趣極了,揶揄,“你剛剛殺人的時候都不怕,難道看到這麼點疤就怕了?”
“……”於銜青輕輕眨了眨眼,甚至都說不清自己的感受,他隻是覺得這些傷痕很礙眼。
卻……又意外地漂亮。
很矛盾,但作為設計師,確實很偏愛這樣美麗又有些殘缺的東西。
澤蘭盯著他看,心底癢癢的,於銜青剛剛的搓洗也沒讓某個地方消下去。
喉結微滾,澤蘭道:“我幫你洗吧。”
於銜青歪了歪頭,黑色寶石般的眼睛裡多了分似笑非笑的神色。
“是嗎?”他伸出手摸了摸澤蘭的喉結,那力道猶如隔靴搔癢,“我怕越洗越臟。”
澤蘭的聲音也低了下來,環住人類的肩膀,唇瓣擦過對方耳邊。
“不試試怎麼知道?”
水波被破開,淅淅瀝瀝地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