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慢點,別磕著。”
柳蔓枝見侍女過來便往櫃子裡鑽,沒注意筆沾到了一塊布匹上,她這下才意識到錯誤,因為布匹上沾到就不好去掉了。
她抱著布匹出來,宛娘正巧從屋內進來,看著她被墨汁沾到那花花的臉蛋,失笑向她走去。
“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柳蔓枝指著布匹道:“娘親,臟臟。”
宛娘蹲下身來擦擦她的臉蛋:“沒事,剪掉就好了。”
宛娘把布匹展開來拿了剪子,剪下一塊來,剩下的倒還是乾淨,隻是邊角沒方才的工整。宛娘想了想拿起哪塊剪下來的布料做了個荷包給柳蔓枝玩。
柳蔓枝拿到手笑了好一整子,滿院子的瘋跑,小孩子長得快,一眨眼柳蔓枝便過了七歲,如今的她看起來穩重了不少。
“枝枝要有弟弟妹妹了。”宛娘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靠在搖椅上一臉喜色問:“枝枝,喜歡嗎?”
柳蔓枝猶豫了一會搖搖頭嘟著嘴:“不喜歡。”
“有弟弟妹妹跟枝枝一起玩不好嗎?”宛娘好生猶豫一番蹲下身來問親切的詢問。
柳蔓枝垂頭思索又改口道:“好。”
宛娘摸摸她的後腦勺:“那枝枝要保護好弟弟妹妹,知道嗎?”
“好。”柳蔓枝點了點頭。
在柳濯清就要誕生的前一個月,柳宣遭到了意外,被關進了大獄裡頭。
宛娘心裡著急,卻又無能為力,她將家裡值錢一些的典當掉去探尋柳宣的消息,到了月半,她跌了一跤,早產。
而那天柳宣終於被放出來,便聽見宛娘的噩耗,他連囚服都沒換直衝家門。
隻見到妻子氣息奄奄。
“宣郎,我,要撐不住了。”宛娘微弱的發出聲音,又用力大聲道:“我要你,一生清清白白無愧於心,無愧於民。”
失血過多的聲音沙啞,口腔中也滿是血。
“孩子,就叫濯清吧。”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宛娘的手一鬆,沒在念下去。
“好。”柳宣跪在妻子的床榻之下,緊緊抓著妻子的手,淚不住往下流,他哭的如淚人一般。
“中通……外直……”柳宣接著妻子的話講下去。
柳蔓枝站在門口,亦是淚流滿麵。
她知道,她沒有母親了。
柳蔓枝答應過母親,她便一直看著柳濯清長大的,父親自從母親走後常常外出,每次回來便給她們兩個帶東西,吃的,玩的,用的,無一不少。
“對不起蔓枝,爹爹又要去其他地方一趟。”原本說好的踏青被耽擱,柳宣一聲抱歉,他又堅定道:“等明年過完年,就可以安定下來陪你和妹妹了。”
“好。”柳蔓枝的眼神又期待起來。
許清江知道這中間一定發生過什麼,她不敢去想。
柳濯清拉拉柳蔓枝的衣角問道:“姐姐,爹爹又要出去嗎?”
“濯清乖,姐姐跟你一起玩。”柳蔓枝撫摸她的臉頰輕聲如母親般哄她。
都說長姐如母,柳蔓枝就這樣擔當起這個長姐的位置,從前母親帶著她長大,如今她帶著妹妹一起長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