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簡塵以為自己聽錯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暗啞,視線落在他身上,有些凝固冷澈的氣氛,暗示著伊萊剛剛說了什麼話。

簡塵咽了咽口水,感覺有點熱。

口乾舌燥,仿佛寒冬倏然流逝,帶著電流的一簇簇小煙花在體內奏響燃燒,全然陌生的異樣感覺。

伊萊……在說什麼?

本以為一般人被發現動機後,會打馬虎眼含糊過去,但伊萊完全不同,他似乎沒打算掩飾,或者就此這樣過去。男人在認真的、近乎執拗地等待簡塵的回應。

似乎打算征求自己的意見,男人道:“你同意嗎?”

“同……”簡塵發現自己有點磕巴了,因為太過震驚,他忘了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能讓此刻的氛圍不那麼微妙和曖昧。

簡塵堅持說完:“同意。”

有什麼理由不同意呢?

簡塵臉頰燙的要命,伊萊是自己的法定愛人啊,想抱就抱,想親就親,這些都是婚內義務,天經地義。

隻是、有點突然而已。

接著,伊萊有了動作。

高大的身龐朝這邊傾來,簡塵呼吸稍稍一窒,因為自己的腰被攬住了。

下一秒,寬大溫熱的手掌將他帶入懷中,簡塵反應過來時,唇邊、鼻息都是伊萊的味道。

伊萊的體溫很熱,能把冷冽的空氣隔絕在外,將他圈入一個小小的空間,隻有男人炙熱的溫度和氣息。

這是他第一次被彆人這樣擁抱。

被觸碰擁著的地方仿佛帶著電流,簡塵抿住唇,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下巴抵在伊萊寬大的肩膀上,但接著,抱著他的男人卻慢慢收緊力道,徐緩卻溫柔。

讓兩人幾乎毫無空隙,躲無可躲。

簡塵滿臉通紅,在心中默默感歎。

原來擁抱也能這麼的讓人……難以承受。

耳跟湧上熱意,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簡塵發覺腳跟有些發軟,他堅持不了太長,隻能丟盔卸甲,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但一切感官卻沒有絲毫消退,反而愈演愈烈。

太不爭氣了。

簡塵看著遠處漫無邊際的雪地,無限的感官仿佛被無限放大,又恍惚地回籠。他輕輕拍了拍男人,小聲問:“那個……抱好了嗎?”

男人頓了一下,麵無表情地說:

“沒有。”

伊萊慢慢收緊力道,俯身,高挺的鼻尖蹭到了簡塵的頸側。

眼看著那一小塊皮膚變得更紅,伴隨著主人的微抖,灰金色的眼睫愈發深諳,低沉的嗓音道:

“連一分鐘都沒有。”

簡塵忘了自己是怎麼和男人告彆的了。

從馬路回到住宅,走進電梯,開門進屋,換睡衣上床,這些過程的具體步驟,都記不太清了。

總之,簡塵躺在床上,給自己嚴嚴實實地蓋好了被,這樣就能把熱度隔絕在內,不讓冰冷的空氣察覺到。

然後閉上眼睛,腦袋放空,強迫自己入睡。

但是心臟有點快,平複不下來。

簡塵翻了個身。

好丟人。

不就是抱了一下嗎?至於麼!

都已婚人士了,監護人也當了,這點小風浪都經不住?

快點睡覺。

快點。

……

被人抱到腿軟,可還行?

簡塵徹底抑鬱了。

所幸第二天起床,簡塵來到鏡子前,仔細檢查了一下,還好,沒睡出黑眼圈,隻是眼睛朦朦朧朧的,像沒睡醒一樣。

今天是個大日子。

是他和伊萊舉行婚禮的日子。

這個婚禮簡塵沒有插手,由伊萊全程辦管,兩天前,家裡還郵寄來一套衣服。

漂亮的領結,白色的套裝,整體華麗又精致,落款是伊萊。

簡塵猜測這就是婚禮要穿的西裝,他剛把衣服換好,又翻出了一束昨天去禮品店買回來的紅色彩結。

墩墩坐在客廳的茶桌上,圓滾滾的身體靠在茶杯上,翹著腿,看著爸爸忙來忙去。

簡塵在彩帶的內圈墊上柔軟的細墊,俯下身,怕勒到墩墩脖子,接著,他圍繞著墩墩的脖子,給小熊貓戴上紅色束帶,在脖子前係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我家墩墩真漂亮。”

簡塵看著精致的小熊貓,被萌到心肝直顫,毫不吝嗇地讚美:“像小少爺一樣。”

墩墩茫然地低頭,小爪子摸了摸紅色的係帶,輕輕叫了一聲,意味不明。

簡塵把小熊貓抱起來,放入保溫箱,準備出發。

樓下的車已經準備好了。

來接他的人並不是伊萊,簡塵想,估計是要遵守傳統?新人在婚禮當天不見麵,等到走上紅毯時看到彼此盛裝出席,感動落淚。

簡塵擺擺手,不存在的。

彆忘了,他們是莫得感情的協議夫夫。

到了等待的房間。

簡塵坐下,一位自稱副執行官的男人和他一項項交代流程,還有婚禮上的一些注意事項,晚上他和伊萊要入住的房子地址,簡塵的東西需要放哪,還有熊貓的房間等等。

簡塵邊聽邊點頭,心想,這就要同居了?

他和伊萊的進度,簡直像坐了火箭一樣。

簡塵還是有一點緊張的,畢竟和室友一起住那叫合租,而伊萊…

他們是要即將一起共度餘生的人。

簡塵問:“我的東西不多,但要提前回家一下,婚禮結束後可以嗎?”

副執行官非常彬彬有禮:“可以,不著急,如果您不想親自打包,我們會派人幫您打包行李,再將您護送回新住宅。”

簡塵擺擺手,禮貌地婉拒了,聽著這一口一個的“您”、“親自”、“護送”,感覺自己好像受到了首領夫人一樣的待遇。

不愧是伊萊的副執行官,這儀式感他給滿分。

簡塵由著化妝師整理頭發,他忽然有點慶幸,早上自己撫平了睡出來的呆毛,要不怪丟人的。

隨後,副執行官像是想到了什麼,竟然從他的軍服口袋裡,掏出了一大把水果糖。

他又翻另一個兜,幾塊奶糖便出現在他的大手中。

“伊萊先生讓我給您的。”

“您看看想吃哪個?”

簡塵:“……”

這是、把他當小孩兒了嗎??

而且,從一本正經的軍官口袋裡翻出糖果,這個畫麵也十足的視覺衝擊,簡塵感受到了網上所說的‘反差萌’是種什麼體驗。

不過還是乖乖地挑了一個水果糖,和第一次見伊萊的時候一樣,橘子味的。

副執行官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似乎充滿憐愛,問:“還有什麼需要我的嗎?”

“……沒有了,謝謝您。”簡塵點頭致禮。

“哪裡,是我應該做的。”

隨後,他目送高大的軍官離開。

寬敞的房間瞬時隻剩簡塵一個人。

簡塵低頭看了眼表,離婚禮開場還有二十分鐘,不急。

於是站起身,在屋裡慢悠悠地走,他環視著牆壁,窗沿,從窗外的風景,又轉回到地板。

簡塵指尖有些涼,這是他神經緊繃時的表現,不過,那顆水果糖,也確實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他的緊張感。

和伊萊結婚這件事,確實讓他感到緊張。

但按理說,他們連證都領了,婚禮也是走個儀式,這種莫名而來的壓力的確不太應該。

簡塵正愣神著,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稱得上是一群人的腳步聲。

簡塵頭皮一麻,忽然沒由來地往後退了一步,但是房間雖然寬敞,既沒有裡屋,也沒有廁所,隻是一間寬大華麗的長方形客廳。

所以沒處躲。

簡塵有點莫名地慌亂起來,但連他自己都不明白,想躲的理由是什麼。

最後,他側身靠到巨大的古董鋼琴旁,雖然不能藏身,但起碼能一定程度地遮擋,進屋的人第一眼應該會看不到有人存在。

做完這一切後,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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