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是某種精怪?
為什麼在消失幾年後又以這種方式重新出現在她的世界?
江宴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從第1次登陸開始,甜言蜜語就像不要錢一樣往外撒,但他真的愛她嗎?
如果他隻是數據,那麼怎麼證明,愛她是發自內心,而不是遵循某種遊戲設定?
如果換一個玩家來玩,他也會這樣對待那個人嗎?
潛意識裡,陸向晚從沒真正的把江宴口中的愛當真,他連人都不是真的,愛又怎麼會是?
她同樣絕望地想。
一片沉默中,她緩緩開口:“江宴,心理學上有個名詞,叫雛鳥情結,很多剛出生的動物會把第一眼看到的活物當成媽媽,依賴和信任對方,模仿,學習,並且依附對方生存……”
江宴臉色發白,他知道陸向晚什麼意思。
“你說你愛我,但你對我一無所知,你愛的可能隻是那個照顧你,為你氪金,常常陪你的人。也許那天打開這個遊戲的人不是我,是另一個人,你也會愛上對方。”
陸向晚說道,明明聲音輕柔,卻字字誅心。
“不是的,姐姐,不是的……”江宴慌亂的搖頭。
他大腦一片混亂,連規則都忘記遵守,急切的說道:“姐姐,不是這樣的,這個遊戲,一開始就是為你準備的,隻有你能看見這個遊戲,隻有你能登陸,不會有彆的玩家。”
所以他不會愛上其他人,他進入遊戲的目的,就是為了攻略陸向晚。
遊戲裡,一直沉默的係統出聲警告:“宿主,你要記得你和主人的約定,在離開遊戲之前,不能把真相告訴陸向晚。”
“閉嘴!”江宴根本顧不上理它。
陸向晚的情緒並沒有受他影響,仍然平靜道:“是嗎?那你為什麼要為我設計這個遊戲?因為仙緣?江宴,你對我有這麼深的執念,是因為當年在仙緣裡,是我在你奄奄一息的時候救了你,把你養大,對嗎?”
她仍舊認為江宴的愛隻是源於雛鳥情結。
非但如此,陸向晚還在繼續跟他科普心理學知識。
“你知道嗎?在心理學界,還有一個詞,叫吊橋效應,意思是說當一個人在過吊橋時,因為下方的危險性會不由自主心跳加快,如果這時候,旁邊出現了另一個人,她可能會把這種心跳加速誤以為是對對方的心動。”
“就像很多人在壓力大的時候就想談戀愛,曖昧期的人一起進鬼屋,看恐怖片,結束後立刻就在一起的概率很大,因為人在麵臨危險的時候,很容易下意識對外尋求安全感和依靠,從而以為那是愛。”
她語氣無波無瀾,仿佛在說彆人的故事,“所以我想,不隻是你,我也一樣,我遲遲放不下你忘不了你,也許是因為當年我開始玩仙緣,遇到你的時候,也是在我人生的低穀期。”
大學的四年,她常常在想,如果高中時在她身邊的是彆人,她也會這樣嗎?
但直到畢業,她都沒能想出答案。
現在,再遇到他,這個問題像是一個潛藏在她心底多年,陰魂不散的鬼影一樣又冒了出來,時常在她腦海裡打轉。
大學時候拚命挖掘內心想要找到答案,這次人出現,她卻變得從來不敢往深了想。
她對江宴,到底是什麼感情?
江宴沉默了很久,似乎在努力消化她說的話,最後他道:“……我不知道。”
果然如此,陸向晚聽到那個意料之中的答案,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失望。
她鼻尖酸澀,沉默地看著屏幕裡那張讓她日思夜想了六年的臉。
她高一認識江宴,和他在遊戲裡互相陪伴著走過三年。
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