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庸王不受陛下的寵愛,可好歹也是親王成婚。
大早上便有不少百姓守在正街兩旁,看著十裡長街的熱鬨。
安遠侯府本也在庸王府的賓客之列,但今日安遠侯府眾人卻是一個都沒有去庸王府。
喬若水在院門口等著丫鬟來報信,久久等不到侯府的親人,她心生了悲涼,都過去了快一個多月了,爹娘怎麼可能還不原諒她呢?
“定是喬錦娘在其中挑唆的,爹娘以前最疼我了。”
嬤嬤在一旁道:“說起來夫人也真的是,怎可如此偏心呢!也不想想側妃您在王府之中的處境。”
喬若水道:“那個賤人到底有什麼好的,她隻是貪圖侯府富貴罷了,爹娘也真蠢!”
……
喬錦娘在知味閣的包廂之中,麵前放著陸宸著他身邊的暗衛喬裝打荷來的忘憂湯。
迎賓樓和知味閣相隔的不遠,這會兒湯裡還在冒著熱氣。
喬錦娘嘗了一口,差點要吐出來,“此湯如此酸澀,怎麼會是鮮美無比的忘憂湯。”
陸宸也用著調羹淺淺地舀了一勺,“酸澀嗎?我怎麼嘗不出來?倒是胡椒味極重,這胡椒一兩比黃金還貴,他們倒是下得了本。”
喬錦娘道:“正是被胡椒味給遮掩住了。”
喬錦娘去夾了忘憂湯裡麵的羊肉,一咬,柴得令她懷疑是不是自個兒的味覺出錯了。
燉的這麼老的羊肉,在百味樓之中隻能喂狗,便是門口的乞丐都不愛吃的。
“若是廚藝真在我酒樓之上算是我技不如人,哪怕生意慘淡入不敷出我也認了,但就憑這道湯讓我生意慘淡至此,我真不服。”
喬錦娘的眸光放在了裡邊的一個褐色的小果子上邊,她將小果子給取了出來,仔細地瞧了瞧,“茴香,你去叫楊大廚出來。”
楊大廚乃是百味樓較早的大廚了,這次也是全家隨著她到了長安。
“楊叔,你瞧瞧此物,我怎覺得不像是尋常的草果呢?”
燉煮羊肉之時,放入草果能夠去腥提味,可她看著找出來的果子,的確不像是什麼草果。
楊大廚過來一瞧,驚詫道:“小主子,此物是從何處來的?”
喬錦娘問道:“怎得了?”
楊大廚道:“此乃是前朝西域商人傳來的罌粟種子,又作米囊花果。
此物比前朝世家之間流行的毒物五石散更能令人上癮。
大棠剛開國的時候,米囊花果也曾風靡過一時,那時候五石散的威名還在,是以太祖立即命人拔除米囊花,不許人種植。
十多年前有一個西南商人來臨安買茶葉,特意給了掌櫃的幾顆米囊花果燉湯。
還告訴掌櫃的米囊花果的來曆,現今也就西南那邊的部落之中有種植。
他們西南的部落每每燒菜時都會放一兩顆進湯中,每日都用倒也沒有什麼。
但若是放多了,癮會越來越大,還會體虛多病,甚至形容枯槁,要再戒便就難了。”
“當時掌櫃的連連說我們煮不了,還特意囑咐我們要仔細分辨草果與那米囊花果的區彆,一旦弄錯了,倒不好了。”
“畢竟這種害人不淺的花果子怎能放入湯之中呢?”
喬錦娘本就覺得迎賓樓之中必有貓膩,她本是懷疑五石散。
隻是五石散已是禁藥,想必迎賓樓掌櫃也未必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長安之中用五石散。
原是米囊花果子。
陸宸聞言道:“我這去找刑部,若真的是米囊花果子,那迎賓樓便是罪大惡極!”
喬錦娘更為擔憂地是:“五石散對人的傷害便就極大,也不知這成癮了的米囊花果子,那些食客還能不能戒掉?”
“昨日裡聽福祿說,她與林墨大半夜都想著吃迎賓樓之中的忘憂湯,怕是已經上了癮了。”
陸宸道:“當年戒五石散者多有不容易的,但到底也都戒除了。
好在迎賓樓推出忘憂湯也不過才半月罷了,想必眾人就算已經上癮,卻也不是這麼難以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