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厲眸掃著喬錦娘道:“你不知曉?你區區一句不知曉,難不成就想要無罪了嗎?
長安之中的廚子人人都不敢做這道菜,你卻敢用這道菜做喪宴的主菜!哀家必定不能饒你!”
“祖母,此事錦娘確實不知曉。”陸宸大步從殿門外而來,給太後行了一禮,又扶起了喬錦娘。
陸宸握著喬錦娘的手,“況且祖母隻說民間不得流行,錦娘是孫兒的妻子,她做菊花豆腐也不曾違背了祖母您的吩咐。”
太後看著他們兩人握著的手道:“你的妻子?怎得你願意你的太子妃是這個出身市井膽大包天的女人?”
陸宸道:“我與錦娘有著三媒六聘,也是拜過天地的夫妻。”
太後冷哼一聲,隻道:“即便是你的妻,她也不該拿人人皆知的菊花宴去給一個小妾做喪宴,這把哀家放在哪裡了?”
喬錦娘坦然道:“太後娘娘,臣女長在山野小城之中,真不知菊花宴一事。
臣女覺得太後娘娘與其獨享菊花豆腐,這樣民間百姓都未曾能感受到先皇對您的寵愛,倒不如就讓民間都知曉先皇對您的情深與寵愛,推廣菊花宴。
風流文人愛菊花者甚多,不僅能讓民間知曉先皇與太後娘娘的伉儷情深,也能讓百姓知曉太後娘娘的品性之高潔。”
太後聽著臉色便緩和了不少。
喬錦娘掙脫開了陸宸的手,過去給太後重新倒了一杯茶道:
“臣女連名字都想好了,那菊花豆腐可以取名為六宮粉黛無顏色,來比喻先皇對太後的情深。
畢竟這道菊花豆腐一出,再是精美的菜肴也會黯然失色,如同太後的美貌一般。”
“求太後給臣女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將這道菜推廣到民間去。”
太後接過喬錦娘手中的杯子,唇角微微淡勾道,“準。”
喬錦娘鬆了一口氣,福身便告退了。
陸宸看著喬錦娘濕漉的裙擺問著,“她可有砸中你?”
喬錦娘搖搖頭:“太後雖惱怒,也有分寸,怎麼可能和我這種市井小民一樣真砸呢?隻是被濺到了一些水而已。”
喬錦娘又埋怨道,“你也不知提醒我一下,太後對菊花宴都有禁忌?”
陸宸道:“此事我也不知,不過日後她若是再讓你入宮,你可以先去尋母後,與母後一道來,未免你受了委屈。”
喬錦娘笑笑,“我又不是孩子,用不著皇後娘娘。
對付那樣的老人家我有的是法子,人年紀大了,順著她哄開心便是了。
與她對著來,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到底棠朝一個孝字壓下來,還是得順著。”
喬錦娘見陸宸一直在望著自己,她揮手在陸宸的眼前擺了擺,“怎麼了?頭一次發現我長得閉月羞花讓你移不開眼睛?”
陸宸應著:“嗯,你是越來越美了。”
陸宸是不敢說出自個兒的心裡話。
他當初恢複記憶之後,之所以選擇不對喬錦娘說出實話,就是怕她沒個適應時間,以她那性子入宮怕是會得罪太後與賢妃。
母後在太後跟前尚且都應付著吃力,何況她?
可是不論是上回她護著晞兒,還是今日,喬錦娘都和他所想的不一樣,她全然可以應付得了太後,還能哄得太後開心。
陸宸心中極其地後悔,若是當時就和她說出來自己的身份該有多好,起碼不必要忍到元宵節了。
“你入宮一趟也不易,今日一起去母後宮中用膳?”
喬錦娘搖頭道:“不了吧,我可不想給陛下做菜了。”
她喜歡下廚,隻是給陛下做菜太過於麻煩了,生怕讓陛下吃出來一個好歹。
“哦,我父皇得罪了母後,最近不會去我母後宮中用膳,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