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綿綿的梅雨下個不停,偶有雨停陰雲便算是好天氣了。
防汛得當,在上遊的臨安不曾受災。
喬若雲在臨安喬府之中已經待了一整個月了,她在長安近二十年,都沒有在臨安這一個月下的雨多。
福祿郡主有著行宮不住,隨著喬若雲住在了喬家裡頭,她對著喬若雲道:“大姐姐,聽喬律說快要出梅了,鄞縣那邊的大水也都退下去了,很快就能回長安了,過幾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打算怎麼過?”
喬若雲道:“外邊都是受災的流民,夫君和弟弟也在鄞縣忙碌,不必操勞生辰禮了。”
福祿道:“難得的整歲生辰,我不能在長安湊錦娘生辰的熱鬨,隻能湊湊你的熱鬨了啊。”
喬若雲輕聲道:“是啊,太子妃入東宮後的頭一次生日,肯定是很熱鬨的。”
福祿又道:“所以啊,你就開開心心地來過生日好了,整天看著你這麼鬱鬱不樂的,我也快要變得整日裡鬱鬱寡歡了。”
喬若雲道:“我是開心的。”
福祿蹙眉,這喬若雲臉上哪裡哪裡都寫著不開心。
“夫人,外邊喬家的那些族親又上門來討要銀子來了。”
福祿聽到丫鬟的稟報,氣惱道:“給他們臉了,當時在長安還鬨騰得不夠呢?有本事找太子妃要去,隻眼睜睜地盯著一個老實人欺負著。”
喬若雲對著福祿道:“罷了,罷了,他們索要的銀兩也不多,況且這通日裡下雨的,好些莊稼也都淹死了,給他們些許銀子吧!”
福祿氣得直惱:“你這樣的性子……哎!”
喬若雲道:“我知道,我這樣的性子軟弱可欺,可是她們也是我的親人呐,總不能真的是一點都不顧,更重要的是,怕他們會在臨安毀秦國公府的名聲。”
她自個兒的名聲不要緊,怕的是秦國公府的名聲會被毀了。
福祿和喬若雲玩不到一處,索性打算離開臨安去鄞縣尋喬律,臨安到鄞縣走官道騎馬得四五個時辰。
所以福祿便是走了一些山村小道,臨安這邊多山,福祿見今日應當是不會再下雨了,就在一處山洞內停留了一番。
恰巧聽到外邊傳來的話,她連連讓自己的侍衛丫鬟們都彆發出聲音來。
“大哥,我們真的要去殺喬若雲嗎?她可是百味樓的小姐呐,當年臨安伯夫婦可是沒少做好事,當年我們沒有那碗剩飯可是都已經死了的呐!”
“那可是一千兩銀子!當年他們給的剩飯也不過就是百味樓之中客人吃剩下喂狗的飯菜罷了!”
“可是,那喬若雲非但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更是安遠侯府承認的大小姐,也是當今太子妃的姐姐呐!”
“怕什麼?安遠侯府不過是拉不下顏麵不要這個養女罷了,又不是什麼親生女兒,太子妃更加看不得這個奪去她身份的假千金好了,假千金占據太子妃富貴的侯府生活,管什麼姐姐的?”
那些壯漢走後,福祿便要回去,去被丫鬟和侍衛給攔住了。
“郡主,我們就這麼些人,這會兒回去不是白白送死嗎?”
“是啊郡主,不如先去鄞縣找人搬救兵,否則喬府之中的侍衛也不多,我們這些人根本就不是那些壯漢們的對手,看他們的架勢是殺人的山匪呐!”
福祿郡主焦急萬分,她和喬若雲都是無官無職的,本以為江南富饒,所以根本就沒有帶著多少侍衛。
她對著侍衛們說道:“你們,一半人跟著我去鄞縣報信,一半人回去喬府之中報信,要快!”
“是!”侍衛們紛紛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