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周清和詩中寫的男子就是陛下呐,那點絳唇閨思之中有寫道:
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倚遍闌乾,隻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這深閨也隻有宮中女子才會如此,尋常女人怎會用寂寞深閨四字呢?”
“還有那一首漁家傲之中,有一句天接雲濤連曉霧,星河欲轉千帆舞。仿佛夢魂歸帝所。雖然帝所解釋為天帝的天宮,可也是能指陛下的呐!”
“我也覺得,聽聞當年周清和因為陛下有後宮六院,不願與彆的女子一道承寵才離開長安的,她其實心中也是愛慕著陛下的吧!”
“都說陛下深寵著皇後,我倒是覺得陛下是因為皇後長得像周清和才寵皇後的,周清和沒有想到,她離開長安之後,陛下真的能做到獨寵!”
“皇後之位本該是周清和的,如今她妹妹占據著皇後之位,也該還回來了!牛郎織女今日都相會了呢,不知道周清和何時才能相會呐?”
馬車之中,一盞小燈幽暗,喬錦娘見著陸宸的臉色極為不虞。
外邊傳來了幾位夫人怒斥那些小千金的罵聲。
“膽大包天了,這種話也敢說?是嫌你父親的官位太順了嗎?看我不打死你這個孽女!”
“娘,我沒有胡說,周清和的詩中都是充滿著對陛下的念想,她與陛下的愛情令人感歎呐!”
“你還說,今日不打斷你的腿我就不姓王!”
“打斷我的腿我也要說,陛下將武國公府奪爵,就是因為見到了周詩徽這個女兒,才會奪爵,逼著周清和出來!”
“話本子之中都是這麼寫得!”
“還嘴硬,今日我不打死你就叫你娘!”
一時間街上的小千金們都紛紛做鳥雀散了一個乾淨。
喬錦娘看著陸宸道:“你說,父皇會不會真的把母後當做一個替身寵愛了?”
陸宸道:“那是絕無可能的。”
陸宸自小就見著在外英明神武唯我獨尊的父皇在母後跟前,那伏低做小的模樣,怎會是當做替身一般寵愛?
況且母後的眼中也是容不得沙子的。
陸宸更相信自個兒的母後的自傲。
到了慶明學院之中,已是夜裡,但是朗朗讀書聲未曾停下,亦有不少學子圍在一道寫著今日所見的乞巧盛景。
“長安城中月如練,家家此夜持針線。仙裙玉佩空自知,天上人間不相見。
長信深陰夜轉幽,瑤階金閣數螢流。班姬此夕愁無限,河漢三更看鬥牛。”
“崔兄好詩,我也有一首了,絡角星河菡萏天,一家歡笑設紅筵。應傾謝女珠璣篋,儘寫檀郎錦繡篇。香帳簇成排窈窕,金針穿罷拜嬋娟。銅壺漏報天將曉,惆悵佳期又一年。”
“羅兄的詩也極好。”
喬錦娘聽著他們作詩,才覺得符合當下之意,乞巧佳節家家戶戶有女兒的都是熱鬨的節日,不該淒清的。
周清和那首詩不可否認是極好的,卻是怪異得很。
錢殷正帶著謝香香找上謝山長,便聽人稟報太子與太子妃前來拜訪,謝山長便連連請他們入內。
喬錦娘見到錢殷就打趣道:“先前你一直說糯米是你的侄女兒,但是糯米和謝香香長得可是一點都不像。”
錢殷道:“是我弄錯了,謝大儒,令孫女身上的胎記與我侄女身上的胎記是一模一樣的,當年她幼時與爹娘失散了。”
謝大儒歎了一口氣道:“香香是你的侄女,卻也不是。”
錢殷好奇道:“此話何解?”
謝大儒道:“你的侄女從一出生就被你兄長的仇家給殺了,你嫂子悲憤過度幾欲活不下去。
恰巧那時候我那不成器的兒子養了一個外室生下了香香,不願意女兒成為奸生女,就交給了你兄長嫂子當做親生女兒般養著。
鄞州水災,我那兒子喪命,你兄長帶著香香與你家嫂子丫鬟們走散,就先帶著我兒子的屍骸與香香來了洛陽。
你兄長後來聽聞你嫂嫂已經回了錢府,且是瘋癲至極地想要女兒,可女兒已被仇家所殺。他無顏麵對妻子,父母,不如讓人覺得他已經死了,也就看破紅塵在老君山上出了家……”
錢殷聽到這裡,拱手道:“多謝謝大儒告知真相,可惜我娘到死都想要親孫女兒,唉!造化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