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特彆的存在。
但歌崎愛良是貪心的人,她想要擁有的不僅僅隻有現在這一刻的心動——她想擁有日向翔陽今後的、所有的悸動。
歌崎愛良將窗簾撩開,透過明淨的玻璃窗看向了窗外。
日向翔陽恰好從彆墅裡往外走,踏上了那條通往庭院大門的石子路。
大概是意識到有人在看他,日向翔陽似有所覺地回過頭去,一眼便準確地捕捉到了窗邊正在看他的歌崎愛良。
隔著稍遠的距離,日向翔陽看不清歌崎愛良臉上的表情,但這並不妨礙他露出燦爛的笑容來對歌崎愛良揮手——甚至還在原地蹦了一下。
翠綠的瞳孔中倒映出少年燦爛而生機蓬勃的笑容,歌崎愛良像是被陽光浸染,不自覺便微笑了起來。
燦爛的陽光隔著透明的玻璃窗,落進了她的眼睛裡。
*
發燒的症狀在晚上時便消退了,等第二天早上醒來時,歌崎愛良便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沒有問題了。
管家渡邊女士很想以防萬一再請一天病假好好休息,但歌崎愛良想到昨天和日向翔陽說的“明天見”,堅定地拒絕了。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麼熱愛上學過,在白鳥澤學園讀書時她也隔三差五就會請病假——隻不過這病假有真有假,有時候隻是她單純不想上學。
早上五點不到的時候,歌崎愛良就收到了日向翔陽從line上發來的早安消息。
日向翔陽向來起得很早,他好像有著無窮無儘的精力,歌崎愛良就沒見過他累的時候。她回複了line後卻沒再得到答複,大概日向翔陽正在進行晨練。
但在上課前,歌崎愛良見到了他。
日向翔陽的臂彎中掛著黑色的運動服,額角還滾著水珠。他經過一年四組的教室時下意識用目光去尋找歌崎愛良的身影,在看到她後瞬間便燦爛至極地笑了起來。
“早安。”——日向翔陽用口型無聲地說。
“早安。”歌崎愛良彎起眼睛笑起來,抬起手對他輕輕揮了揮,同樣無聲地說。
等到日向翔陽的背影消失後,同樣結束晨練回到教室的月島螢很難得地友愛了一回:“病好了?”
隻可惜他的口氣一向顯得不那麼溫柔,如果忽略掉內容,說這是一句嘲諷都有人信。
“月島同學這是在關心我嗎?”習慣了月島螢說話方式的歌崎愛良並沒有生氣,反而好笑地反問他。
“日向那家夥因為這件事心不在焉了一晚上。”月島螢沒有正麵回答,“隨便誰都看得出來他不在狀態,還好幾次失手……他繼續這樣會妨礙我訓練的效率。”
“謝謝月島同學的關心,我確實好起來了哦。”歌崎愛良的語氣聽上去相當愉快,“日向君今天的訓練應該不會出問題了,所以也不會妨礙到月島同學的,請放心吧。”
關心她的人並不止後桌的月島螢,還有這個班上和她關係最好的雙葉由紀。昨天她生病時,雙葉由紀就在line上發來了一大串問候的消息。
“我還以為你今天會繼續請病假呢,”雙葉由紀顯得十分詫異,“身體已經完全好了嗎?”
“已經好多了。”歌崎愛良停頓了一下才微笑起來,“而且,和他約定好了今天要在學校見麵的,所以一定要來。”
“‘他’?”雙葉由紀挑了挑眉,瞬間便聯想到了那個被歌崎愛良特殊對待的人,於是露出了曖昧的表情來,用揶揄的口吻拖長了音調,“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歌崎愛良對雙葉由紀這種故作出來曖昧表情適應良好,完全沒了第一次被調侃時的無措。
“說起來,我很好奇一件事。”雙葉由紀好奇地把臉湊了過來,“愛良你在白鳥澤上學時有戀愛過嗎?”
雖然歌崎愛良沒有正麵承認任何事,但雙葉由紀已經默認了她和日向翔陽之間的戀愛關係——就算還沒有也快了,四舍五入就當他們是在談戀愛好了,反正是遲早的事情。
“戀愛嗎……沒有過哦。”歌崎愛良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竟然是初戀?”雙葉由紀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我以為愛良你這麼漂亮的女生肯定有很多男生追的,現在的漂亮女孩從小學起就開始談戀愛了誒……”
歌崎愛良平淡地說:“可我不想談戀愛呀。”
在歌崎愛良十六年的人生中,她隻對日向翔陽動過心,而且是一場豪不講道理的、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的一見鐘情。
在她抬起眼睛,而日向翔陽如同振翅飛翔般躍起的那一刻,突如其來的奇妙的情感就灌注進了歌崎愛良的心口,仿佛灰白的世界在那一刻被染上了絢爛無匹的色彩。
喜歡一個人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歌崎愛良至今都沒搞明白回喜歡上日向翔陽的原因……但她並不打算深究“為什麼”。
喜歡上一個人不需要理由,要的僅僅是那一刹那的心動、那一個短暫瞬間誕生的神啟。
喜歡和愛是最無序的感情。
而這樣無序的感情,歌崎愛良將之儘數傾倒在了日向翔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