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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溢琥珀色的眼底蒙著朦朧的水霧,日向翔陽眨了幾下眼睛才完全看清——他是憑借著本能抓住歌崎愛良的手指的。
“愛良,”或許是因為剛醒,日向翔陽說話時有些慢吞吞的,“……在乾什麼?”
歌崎愛良心中瞬間有很多想法一閃而逝。
完蛋——惡作劇被當場抓住了!好羞恥……
怎麼辦,要辯解嗎?還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不,隻要在這個時候先發製人,一切就可以被糊弄過去!
她眨了眨眼睛,然後直視著日向翔陽的眼睛:“我想戳一下我的男朋友看起來很好捏的臉頰肉,不可以嗎?”
在說到“我的男朋友”這幾個字的時候,她刻意在咬字時加重了讀音。
日向翔陽果然說:“當然可以!”
他滿臉認真,將抓著歌崎愛良的手改為用手指指腹輕輕捏住,握住她的手,主動控製著讓歌崎愛良的指尖輕輕戳在他的臉頰上,讓飽滿的臉頰肉凹陷下去一點。
“愛良的話,隨便想怎麼戳都可以!”
日向翔陽捏著歌崎愛良的手指,神色無比鄭重——好像他在說的是一件關乎人生的大事。
歌崎愛良被日向翔陽的反應逗笑了,她用手指抵著春輕聲笑起來。身體因為笑聲而輕微震顫,連帶著日向翔陽也感受到了身體的震動——以及心臟的震動。
“好啦,要起床了哦。”歌崎愛良垂下眼睛,注視著日向翔陽,“比賽半個小時後就要開始了,該去準備了吧?”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休息室的玻璃門便被推開了,穿著烏野標誌性黑色運動服的人群走了進來。
走在前麵的影山飛雄一眼就看到了日向翔陽。他看了一眼日向翔陽躺在歌崎愛良腿上的姿勢,真情實感地發出了疑問:“還是躺在睡袋裡睡的會比較舒服吧?”
“你懂什麼,”田中龍之介的目光死死盯在日向翔陽的身上,“那可是膝枕啊!”
西穀夕語氣加重,重複著這句話:“那可是膝枕啊!”
“如果、如果潔子小姐能給我膝枕的話,就算……就算現在讓我立刻死去,”田中龍之介開始扭動,“我也毫無怨言!”
“在說什麼呢。”清水潔子麵無表情地將寫字板拍在田中龍之介的後腦勺上,“比賽快要開始了。”
她的目光轉向日向翔陽,“日向也是,要快點來做準備了。”
歌崎愛良和日向翔陽一起站了起來,她將疊好的黑色運動服遞給日向翔陽。
菅原孝支經過時輕輕拍了一下歌崎愛良的肩:“辛苦你了,歌崎同學。”
“完全不會。”歌崎愛良搖了搖頭,她微笑著回望過去,“下午的比賽,請加油。”
“嗯,我們會努力的。”菅原孝支說。
“會贏的!”
日向翔陽聽到聲音後便轉過頭來,她注視著歌崎愛良的臉,一字一頓地說。
“這一點,我比翔陽你自己還要相信你哦。”
歌崎愛良笑起來。
她相信烏野會贏,會打破伊達工業加諸的、高牆下的陰影,飛翔著突破陰翳。
——事實上,確實如同她所想的那樣,烏野在對陣伊達工業的比賽之中贏了。
出乎預料、又情理之中地贏了。
但時間沒有留給他們太多休息的空餘,現在還不是能高興地慶祝的時候。一天兩場排球比賽是相當緊湊的安排,在體力上是極大的消耗,而在第二天,會對上同樣是豪強的青葉城西。
這是一個強大的對手,必須好好休息、用最無懈可擊的狀態迎敵才行。
——要贏!
*
“竟然打了這麼久啊……”
緒方千代子按下快門鍵後放下相機,目光凝聚在計分板上。
現在是32:31。
“好焦灼的拉鋸戰啊。”緒方千代子歎了一口氣,“烏野比之前打練習賽的時候,強了不少。”
“因為大家都很努力呢。”歌崎愛良回答。
紅色、白色與綠色組成的排球在空中劃過弧線,最終重重砸在光潔如鏡的木質地板上,發出響徹全場的沉悶的“砰”的聲音。
整個球場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突兀地安靜了下來,全場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聚集在了排球上,寂靜地隻剩下排球重擊地麵時聲音的回響……排球在地板上滾動著,最終在白線的邊緣緩緩停了下來。
裁判吹響了哨聲,代表著青葉城西的那一頁計分板從32翻到了33——與代表烏野的31相差兩分。
烏野輸了。
“青葉城西贏了呢。”坐在歌崎愛良身邊的緒方千代子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