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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犯。
這個詞被日向翔陽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文字就像是會發光一樣,慢慢在他心底醞釀出初生的光亮來,那雙琥珀色的眼底深處閃爍著亮閃閃的微光。
“走吧,”歌崎愛良微笑起來,她用手指輕輕勾住日向翔陽的手,“不是還要去白鳥澤嗎?”
“既然無論如何都想要參加的話,就試著去說服鷲匠教練吧。”
少年的心臟劇烈跳動了起來,砰砰響起的聲音如同擂鼓。
一直堆積在他胸口、交織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鬱結似乎一瞬間便消散了,世界的色彩驟然變得明亮起來,在琥珀色眼底的深處融成耀眼的光斑。
*
不出預料,混進體育館沒幾分鐘,日向翔陽就被拎進了職員辦公室,還挨了一頓臭罵。
挨罵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畢竟誰都沒說就擅自闖入到合宿來了。歌崎愛良坐在職員室的沙發上想。
等日向翔陽挨完了罵,合宿的總負責人鷲匠教練才推開門走過來,從日向翔陽手中接過了電話。
三言兩語下來,日向翔陽可以留下的事情基本上就敲定了……當然,不是作為球員加入的。
——是撿球員。
“要留下來嗎?”等鷲匠教練離開,歌崎愛良才輕聲問。
日向翔陽認真地看向她:“當然了。”
就算隻是撿球員,他也要留下來——即使不能作為集訓的一員,隻是旁觀,也一定能學到他自身不具備的東西。
這些寶貴的知識都將成為他武裝自己的鎧甲。
“我明白了。”歌崎愛良點點頭,“那,翔陽應該也不介意球場上多一個我吧?”
“誒?”日向翔陽愣了一下,“我是不介意……但是,沒關係嗎?”
“唔……社團那邊的話,本來社團活動時間就很自由,請假也沒有關係。學校裡請假也沒問題,其實我就算不上學也沒什麼,一直都有家庭教師輔導我學習的。白鳥澤這邊……我家是白鳥澤的校董呀。”
歌崎愛良眨了眨眼睛,對日向翔陽露出一個“你懂的”眼神。
“最重要的一點是,”
“我想跟翔陽在一起。”
“不管做什麼都好,總之我就是很想粘著翔陽,見不到翔陽的話心情就會down的一下低落下來。”
她說出了相當任性的話。
但日向翔陽一點也沒覺得這是任性……他的耳尖已經開始發燙了。
雖然他本身也是一個表現地相當直白的直球選手,但日向翔陽覺得跟女友比起來,自己多多少少還是差了一截。
“嗯,”日向翔陽緩緩握緊歌崎愛良的指尖,“我們是共犯嘛。”
十二月初的寒風十分料峭,冷意順著衣物的縫隙往裡鑽,歌崎愛良下意識輕輕打了個寒戰。
日向翔陽垂下眼睛,握著她的手抵在唇前,輕輕往她的手心裡吹出霧蒙蒙的暖氣。
歌崎愛良凝視著他垂下來的睫毛、以及投在臉頰上的一片淺淺的陰翳。
翔陽的手……好暖和。
*
乾下這種莽撞的事情,當然免不了要挨訓。
一大早上日向翔陽就被澤村大地臭罵了一通,接著又送上門分彆讓烏養教練和武田老師教訓了一遍……三次臭罵完,他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萎靡不振。
“……翔陽,你看起來很不妙的樣子?”晚上放學的時候,歌崎愛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圈。
“嗯,被罵了嘛……雖然理所當然會被罵。”日向翔陽摸了摸鼻子,“不過,不管怎樣,總之我可以去集訓了!”
他立刻就振作了起來。
歌崎愛良垂下眼睛,盯著手機通訊錄裡烏養教練的號碼開始沉思。
她是不是也得準備點什麼?
……
“……這小子不是撿球的嗎?”
“確實是撿球的沒錯,他沒有在訓練呢。”
“喂月島,那家夥到底怎麼回事啊?”
“彆問我,我不知道。”
“可惡,雖然隻是撿球員,但不知道為什麼好讓人羨慕啊……”
“——所以說為什麼日向這家夥還有女朋友陪著啊!?”
在正式開始強化合宿的第一天,日向翔陽就拉到全場的仇恨——因為歌崎愛良也在。
作為白鳥澤學園的校董,歌崎愛良想出現在排球館不要太輕鬆,她甚至能在球場邊上給自己加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