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虞自廿州出發,沒有走經過京城那條近道,而是繞遂州,經溧陽,轉道中州,再從中州進入山道,往雲西而行。
他所行的一路上都很順利,隻是中途那匹馬生了病,在溧陽耽擱了一陣子,治好了馬才重新踏上路途。而到中州的時候,他已經在路上行走了快一個月了,身上厚重的棉衣已經換成了輕便的衣裳。
他騎在馬上,喝了一口水囊裡的水,看向前麵,那是一個商隊,塗虞收起水囊,一路上他遇到過很多問他是不是要同行的商隊,都被他拒絕了,商隊的行進的速度太慢了,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小玉兒,然後把他帶回廿州,一家人團團圓圓。
過了中州之後山路難行,塗虞想自己還是應該跟著商隊行進,畢竟他們知道路,自己如果走錯了路,花的時間就會比跟他們一起走的時間多得多。
塗虞長相清雋,第一眼看他其實看不出來他是個哥兒,所以在他提出要同行的時候那個刀疤臉第一時間就同意了。
這個商隊就是當時隨玉跟過的那一個商隊,而廖寧和洛明夫夫兩個也在這裡,廖寧把自己的目光又落在了塗虞的身上,尤其是看到他腰間盤著的鑲了金線的軟鞭,眼睛又亮了亮。
塗虞的話很少,在商隊休息的時候他就遠遠地落在了最後,廖寧曾想去跟他套近乎,遞上去的餅和水都被他拒絕了,廖寧隻能铩羽而歸,故技重施看來是不太行了,隻能再想想彆的辦法。
塗虞最近發現商隊裡那個嫁了人的哥兒老是往自己的麵前湊,自己已經明確地表現出了自己不需要他得幫助,可他還是一直撲上來,搞得塗虞有些煩。
他揚起鞭,找到了那個哥兒的夫君:“我看你還是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夫郎,為什麼一直往我身上湊!”
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小,周圍的人在聽到他的話之後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尤其是跟羅明不對付的幾個人,笑聲更是快重啤了天際。
最後連刀疤臉都被驚動,他警告似的看了一眼羅明和廖寧,最後把塗虞叫到了一邊,讓他不要計較。
塗虞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還是有人給他解了惑:“之前有個哥兒從雲北去中州找夫君,跟在我們商隊裡,那兩口子,看到人家哥兒有錢,那個廖寧就接近人家,最後用藥把人迷暈了,搶走了人家的銀子,把人丟在了深山裡。”
塗虞隻覺得自己的拳頭快要握不住了:“沒有人懲罰他們嗎?”
“刀疤臉隻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是可憐那個哥兒,現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葬身野獸的口中了。”
塗虞聽完了隻覺得氣氛,看來那個廖寧,是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才想起廖寧看向自己的軟鞭的時候眼睛也是放著光的。
可能是知道了塗虞不好對付,廖寧一路走來再也沒有往他的身邊湊,隻是在看到他腰間的鞭子的時候,還是沒能忍住自己貪婪的目光。
商隊漸漸進了山裡,塗虞也不再騎馬,隻是牽著馬往前走,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像是著了風寒,廖寧知道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他靠近塗虞,給他遞上了草藥,可能是因為生病,塗虞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他接過廖寧給的藥,道了聲謝。
他們的步子慢了下來,最後跟商隊隔了很長一段距離,漸漸地羅明也跟廖寧彙合了,而此時的塗虞,好像已經病得人事不省,暈了過去。
前麵的隊伍已經離開了很遠,廖寧伸手,摸上了塗虞的腰,被塗虞反按住手,他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
腰間的鞭子被抽下來,塗虞一鞭就揮在了廖寧的背上,一邊的羅明趕緊上前,被塗虞一腳踢開:“上次也是這麼對一個哥兒下手的吧?”
廖寧這才意識到自己翻了車,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朝塗虞刺過去,被塗虞揮出的鞭子纏住手腕,那把匕首也掉了下來,塗虞的鞭子用得出神入化,鞭尾勾住廖寧的腰,把人帶到自己的麵前,一隻手卡住他的脖子。
羅明隻好停下自己朝塗虞攻擊的手。
“黑吃黑吃到我的頭上來了?”塗虞的手漸漸地收緊,直到廖寧呼吸不暢,麵部呈紫紅色了才放開。
想了想又覺得不解氣,一個手刀揮向廖寧,廖寧就倒在了地上,這下就可以專心對付另外一個了。
雖然羅明常年走鏢,但要論起武功,他卻不是塗虞的對手,隻是幾個招呼下來,羅明就敗下陣來。
塗虞從他們的包袱裡找到一根繩子,把兩個人綁起來吊在樹上,算是給他們一個教訓。
既然捆了彆人的人,塗虞也就不好再跟著人家商都一起走了,於是牽著自己的馬,換了一條路,好在離雲西已經不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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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青已經定下了帶隨玉去找家人的時間,就在四月初一這天,向阿麼知道他要離開的事情,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隨玉很乖,很好學,有些東西說一遍就很會融會貫通,他挺喜歡這個學生的,隻是有些無奈。
“還會回來嗎?”向阿麼平時很少跟他閒聊,今天在知道他要走,還是多說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