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睡著了 闖禍了(捉蟲) 挨打了(2 / 2)

年年,您媽去南河溝那邊了,您伯他們往六角樓那邊去了,您哥跟長順他們擱咱菜園那兒下井咧,保山,您伯跟一群人正下咱井台那個井咧。”

下井,不是人真的下到井裡,而是用工具下井尋找屍體,撈死人或屍體不好聽,“下井”聽起來比較含蓄。

年年聽到家裡人去外村找他,已經壓力山大,再聽到下井,心虛得不行,他抓著雨順的胳膊:“姐,這咋弄啊?”

雨順一抹淚,笑著說:“沒事孩兒,隻要你好好的,那都沒事。”

事實證明雨順還是小,想事情太天真。

田素秋從西麵回來,看到站在大門口的年年,老遠就脫了右腳的鞋,到了跟前,二話不說,抓著年年按在自己腿上,熟練地拽下褲子,劈裡啪啦往屁股上掄。

年年知道自己錯了,憋著氣一聲不吭。

風調和雨順一個撲在年年身上替他擋鞋子,一個去抱田素秋,兩個人一起叫:“媽,孩兒今兒生兒咧,不能打。”

“再不打他就上天了,”田素秋氣得發抖,“彆說他是生兒,他就算是成精了,今兒我也得給他打回原形。”

祁長壽和春來還沒回來,風調和雨順身單力薄,倆人拚命護著,年年的屁股還是被打得火燒火燎。

井台那邊,保山跟年年差不多,隻是打他的是他爹王立仁,刑具是榆樹枝。

和鞋底子相比,榆樹枝的傷害範圍更大,傷害效果更持久。

五隊家長們的習慣,榆樹枝打男孩兒,鞋底打女孩,笤帚疙瘩通用。

年年今兒挨鞋底,是因為他還小,樹枝都比較長,他那個小屁股現在還頂不住。

保山他媽趙愛芝脾氣特彆好,從不打孩子。

不過,王立仁打孩子的時候,趙愛芝也從不敢開口勸,更不用說攔著不讓打。

今天也一樣,趙愛芝回來後就站在井台邊,看著小兒子抱著頭被抽樹枝,保山最後被跺得滾在地上,趙愛芝也不敢去拉。

劉老三一家沒有到處跑著去找保國,他們分成了兩撥,柴小醜、劉老三站在祁家門口等消息,劉建國、劉二國和他們的兩個伯伯兩個叔叔在井台那邊,守著王立仁等消息。

年年回來後,劉老三開始不住地問:“年年,保國擱哪兒咧,我知你肯定知,你跟我說一聲,我去給他叫回來,我今兒肯定不打他。”

年年被按著痛揍的時候,他依然站在兩步外,帶著笑一直問。

年年屁股上挨著鞋底,還抬起頭對劉老三翻了個白眼,狼崽子一樣惡狠狠地吼:“跟你說了,我不知。”

柴小醜指著年年衝圍觀的人說:“嘖嘖,您看這孩兒,他給俺保國拐搭出去,三更半夜不回家,俺啥都不說,問他一下俺家的孩兒擱哪兒咧,他還煩氣咧。”

劉老三還是那副帶笑的臉:“年年,哎呦,大爺都跟你商量半天了,你趕緊給我說說吧,黃昏鎮冷,保國擱外頭要是凍出毛病咋弄?”

田素秋終於被風調抱得動不了了,衝風調吼、威脅再不鬆手就連她一起打也沒用,風調就是不撒手。

雨順從後麵抱著年年,不停地說好話:“媽,媽,你都打這麼多下了,孩兒也知錯了,彆打了。”

田素秋鬆手。

年年坐在了地上,雨順慌忙去拉他。

田素秋把鞋子扔地上,邊穿邊伸手指著年年的臉說:“老好擱外頭耍,黑也不想回家是吧?今兒我叫你擱外頭耍個夠。”

她臉一寒:“風調雨順,都跟我回家。”

風調和雨順肉著不肯走。

田素秋不說話,眯眼看著她倆。

風調和雨順慫了,偷瞄著年年,一點一點往家挪。

劉老三陪著笑看田素秋:“那個,誰,素秋,你說說年年,叫他說一下俺保國……”

“嗬……”田素秋冷笑一聲,看都沒看劉老三,轉身走人。

“砰。”大門被關上。

“哐啷。”門柵也被插上了。

“唉,素秋這脾氣可真是……”劉老三訕訕地給自己找台階下。

年年衝劉老三翻了個白眼,跟著吐了口氣,捂著屁股往門樓下挪了挪。

“嗬嗬嗬,年年,您媽不要你了,你獨個兒擱街上睡吧。”葛美芬和幾個剛才一起提著燈籠去找他的嬸子嫂子笑著逗年年。

“睡唄,成天擱家睡,今兒擱街上睡,說不定可美咧。”田素秋不在,年年就啥都不怕,他瞬間恢複了平日的皮實,嬉皮笑臉地還嘴,好像剛才被扒光了屁股挨打的不是他。

“中,那你睡吧,俺都走了。”

嬸嬸嫂子們說笑著結伴散去,隻剩下柴小醜和劉老三。

“年年……”劉老三再次開口,不過還沒說完,劉建國、劉二國幾個跑了過來。

劉建國不看劉老三和柴小醜,提著燈籠徑直往西跑。

劉二國邊跑邊對劉老三說:“保國擱六隊往柴垛去的那個大坑裡咧,俺去找他。”

年年楞了一下,幾步跑到街中間,衝著井台那邊喊:“保山,你給保國賣了?你咋鎮沒種咧?”

保山沒回應。

劉老三嘿嘿笑:“看看,你不說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