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晚霞簇擁著穹形的濱市國際機場,在每一塊強化玻璃上折射出綺麗的輝光。
隨著汽車速度的加快,這些色彩糅合成連綿的碎影在池靄的視網膜中閃過。
她率先打破車內安靜的氣氛:“祁先生打算去哪兒?我先叫司機送你。”
祁言禮轉過頭來,還沒說話,被一旁閒不住的方知悟搶白道:“阿言這兩天也要暫時住在家裡。”
“啊,是要和我們一起給江阿姨過生日嗎?”
池靄一怔。
畢竟方知悟的母親出了名的討厭參加各種社交場合。
除了必要的整歲大生日,每年的小生日,她都隻會叫上一些關係親近的家裡人一起聚一聚。
方知悟是她的兒子,自己是她的未來兒媳。
可祁言禮——
池靄沒有接著想下去,隻因方知悟道出一句:“我上飛機前就跟媽說了,她也同意了。”
“原來是這樣。”
池靄保持著微笑,簡言回應。
偏偏祁言禮事無巨細地向她解釋:“其實是我提前忙完了公司的業務,又想偷個閒晚兩天再回去同父親報告,所以借阿悟的家裡躲一躲,萬一後麵父親問起來,也可以說在參加伯母的生日宴。”
末了,他又道,“正好我在意大利的時候,也為伯母準備了一件禮物。”
“祁先生有心了。”
正當池靄猶豫要不要順便禮貌問問禮物是什麼的時候,祁言禮的話卻提醒了後座的另一人。
方知悟將丟在一旁的手提包提溜到自己的膝蓋上,利索拉開了拉鏈。
金屬的摩擦聲將兩人對話打斷,池靄循聲望過去,見方知悟將一個深紅的絲絨禮盒遞到了自己的眼下:“喏,這是我在國外的拍賣會上隨手買的,你既然明天也要出席我媽/的生日宴,就把這個戴上吧。”
池靄將禮盒接了過來。
打開方形的頂蓋,一條光華璀璨的項鏈靜靜橫臥其上。
雕琢成水滴狀的碩大粉鑽正置中央,仿佛能夠將周圍的空氣點亮。
池靄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忽然想起前些天在手機軟件商看到的一則新聞——說在剛剛結束的佳士得拍賣會上,一條極其稀少的天然粉鑽項鏈被拍出了一千二百萬美元的高價。
……
該不會就是這條吧?
儘管清楚方知悟打出生起就注定陷在富貴堆裡一輩子。
但在這一刻,池靄還是忍不住為他的揮霍無度感到震驚。
隔著一層阻礙,方知悟依然將池靄瞳孔擴大的細節儘收眼底,虛榮心得到最大程度滿足的他雙腿一疊,向後靠在車座之上,心情愉悅地摘下了架在高挺鼻梁上的墨鏡。
緊接粉鑽之後,池靄的視覺再一次受到了衝擊。
隻不過前者是因為金錢,後者是因為美貌。
方知悟側著身體,朝池靄的方向湊近了少許。
他用那雙由於八分之一北歐血統,而呈現出灰綠色的瞳孔與池靄對視,修長指尖勾著項鏈的一角放在池靄雪白脖頸上懶散地左右比了比:“還有根據你尺寸定製的禮服,我也叫人從米蘭空運回國內了,算算時間應該比我們更快到家,你自己準備的那件和這條項鏈的風格不搭,明天不要穿出來。”
方知悟吩咐得理直氣壯,半點沒有詢問池靄的意思。
池靄清楚他的個性,也不願在這點小事上跟他計較到底。
她將禮盒接了過去,用一貫溫和卻並無太多情緒流露的嗓音誇獎道:“嗯,你的品味一向很好。”
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