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實無華的寒暄結束,祁言禮問起福利院的孩子:“應該已經吃完飯在午睡了吧?接下來要做什麼,有沒有工作是需要我們幫忙的?”
池靄自己還沒吃飯,看祁言禮的樣子明顯他也沒吃。
想不到這個人平時一向周到妥帖,結果這個時候竟然會讓自己餓著肚子乾活。
池靄麵色不露,她不動聲色觀察著祁言禮,觀察著謝茹和福利院,也跟著問道:“謝院長,還有我,我也是一起來幫忙的。”
謝茹說:“那這樣吧,池小姐你和我一起去晾曬下孩子們的衣物,言禮你就跟護工去廚房,我們打算下午準備些酸奶和水果給孩子們吃,你幫著搬下東西,切切水果。”
謝茹的一番安排,將兩人徹底分開。
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池靄不由得回頭看了祁言禮一眼。
對方對她一笑,用口型無聲說道:“放心。”
於是組合一分為二,池靄跟謝茹朝福利院的住宿樓走去,而祁言禮則向左去了廚房。
謝茹年紀大了,步伐略顯遲緩,池靄時不時要她身後停下來等等。
她們路過沿途的一片草坪,草坪旁邊樹立著一麵和招牌一般渾濁泛黃的榮譽欄。
榮譽欄分為兩個部分,一部分張貼著日常表現出色的少年兒童名字,黑體的方塊字被書寫在貼紙之上,粘貼在各個獎項的後頭,泛著與整麵榮譽欄相反的潔白和嶄新。
看得出來,經常在更換。
池靄的目光又被另一部分的鳴謝欄吸引。
這半麵不僅有名字,還有對應的照片,是曆年以來慈恩福利院的資助人和卓越貢獻者。
池靄在靠近邊緣的角落裡發現了母親徐懷黎的照片。
這是一張大合照,她牽著年幼的池靄的小手,身邊跟著小小少年模樣的池暘,在她的麵前還坐著兩個笑容燦爛的孩子,簇擁著他們的兩邊,是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和其餘的兒童。
照片下麵有一串模糊的字跡:感謝徐懷黎醫生自費救助兩個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孩子。
謝茹走出一段距離,察覺池靄沒有跟上去,便折返回來問道:“池小姐在看什麼?”
池靄指向被封存在玻璃後的老照片,帶著一種懷念和傷感說道:“她是我的母親。”
“徐醫生是你的母親?”
謝茹驚奇道,“你是靄靄嗎?”
對方脫口而出的稱呼,亦叫池靄生出幾分訝然。
十多年過去,池靄早就忘了這片被母親幫助過的地方,謝茹卻還記得她的名字。
“是我。”
池靄頓了頓,緩緩道,“不過抱歉,時間太久了,很多事我都已經記不得了。”
“沒關係,畢竟你們一家都很多年沒有來過了,當時你那麼小,不記得也很正常。”
得知她是徐醫生的女兒,謝茹的和藹中更多了一絲善意的關懷,“你的母親身體還好嗎?我時常會想起她,她真的是一個心地很善良的人。”
母親。
池靄用很輕的聲音說道:“她去世很久了。”
“啊……”
謝茹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幾秒後才說,“實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這樣的事……”
“沒關係,這不怪您。”
池靄深深呼出口氣。
想起母親,她的心仍然會感到疼痛,但所有的淚水仿佛在年幼時皆已耗儘。
她再次指著那張照片,客氣問道,“謝院長,我可以拿走這張照片嗎?母親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越來越少,我想把它當作是一個紀念。”
謝茹略一思索,答應了下來,並親手將其取出,鄭重遞到池靄的掌心。
池靄打開手提包的珍珠扣,把照片放進了內裡的夾層。
……
後續的晾曬衣物工作,池靄做得平靜又麻利。
謝茹時不時抽空看看她的狀態,發覺她的臉龐再也沒有露出過懷戀的神情。
那站在榮譽欄前,自內而外散發的傷感,仿佛到往無痕的微風。
慈恩福利院生活著幾十名孤兒,幸好初秋的衣物尚算輕薄,有池靄的加入,再加上謝茹和另一名護工,耗費的時間也不過一個小時。
忙完這邊的工作,謝茹又帶池靄去到了祁言禮所在的廚房——距離下午兩點的孩子們午睡起床時間還有將近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