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則惜揉著眼睛在炕上撒嬌耍賴:“我不想去早讀了,你幫我跟夫子說,就說我病了。”
“彆賴皮,快點起來,今兒是王夫子的課,他可不管這些的。”沈秋池好笑的看著他:“你要是在他的早讀課上遲到,小心他用戒尺打你手心!”
“打死我也不去!”林則惜聽的不耐煩,拉過被子蒙在頭上。
喬明淵見沈秋池叫不動他,上前拉開他的被子,笑道:“你不去就不去吧,左右跟人打賭輸了,丟臉的又不是我!”
“對,到時候就讓那姓胡的龜孫子在背後指著你的脊梁骨笑吧!”沈秋池看了喬明淵一眼,了然的笑著補充。
林則惜猛地從炕上彈了起來:“就憑他那尖嘴猴腮相,有什麼資格笑話老子!走,早讀去,老子非得混出個人樣來!”
幾人風風火火的衝到學堂,竟是最早到的。
今日是王夫子的課,王夫子一貫十分嚴厲,早讀課上除了讀書聲不許發出彆的聲響,大家都老老實實的開始早讀。早讀之後,王夫子開始授課。王夫子是秀才出身,人到中年,身體有些發福,可打人的力氣卻不小,他講到一半會讓人起來重複他方才講過的內容,以防座下有人偷懶睡覺。平日裡,林則惜總是被點得最多的,因他最喜歡打瞌睡。
可今日,王夫子提了幾個問題,林則惜都答了不說,竟破天荒的沒在課堂上打瞌睡,引得王夫子頻頻回望他,還以為換了個人坐在這裡。
終於到了下學時間,林則惜早已困得不行,匆匆扒了幾口飯就回號舍午睡去了。
董路滿臉困色,緊隨其後去休息。
沈秋池和喬明淵慢斯條理的吃完了午飯,見那兩個猴急的去睡覺,都忍不住搖頭好笑。他們二人都是好學用功的,中午淺淺的眯了一炷香時間,就爬起來看書。
如此反複,日子很快就過去。
轉眼,又到了休沐的時候。
慕綰綰來接喬明淵時,騾車上還帶了好些竹筐,裡麵一盒盒的全是護手霜。她遠遠的見著喬明淵幾人走出來,忙抬手揮了揮:“大哥,這裡,這裡!”
“綰綰妹子來了!”
“綰綰妹子,有沒有帶好吃的來,我快餓死了!”幾人紛紛打招呼,林則惜卻是壓製不住的衝了過來,一張嘴的可憐巴巴的說。
喬明淵跟在後麵,滿臉嫌棄:“你起開,這是我媳婦,不是你媳婦!”
“小氣!”林則惜翻了個白眼,回頭仍舊是可憐巴巴的:“綰綰妹子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我今天一天都沒吃東西,我眼冒金星手腳發軟差點進了黃土,要不是憑著一口信念撐著,早已是青煙一縷……”忽而又指著喬明淵哭訴:“你這沒良心的東西,我這般淒涼都是為的誰!”
“噗!”
慕綰綰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林大哥你真有趣!”
她還真的帶了東西來。
家裡蒸的南瓜饅頭,她帶了一包來,一人分了兩個給喬明淵他們,就著一碟子泡菜,讓他們先吃幾口墊墊肚子。等喬明淵他們吃著飯,慕綰綰就笑著對林則惜說:“林大哥,東西我都帶來了,一會兒就送去你家鋪子,銀錢和賣價的事情我都跟伯父伯母說好了,得請他們多替我費心。我今兒過來帶了銀子,咱們去素食齋吃飯,帶上伯父伯母和你家裡的姐妹,如何?”
“這不好吧?”林則惜猶豫。
他幫慕綰綰做生意,一來是真心喜歡喬明淵兩口子,二來是那護手霜的確是好貨,占不了雜貨鋪多少地方,卻是有賺頭的買賣。
他不想占喬家的便宜!
慕綰綰笑道:“以後大家都是要常往來的,林大哥就彆客氣。再說,我也不單單是請你們一家,還有沈大哥和董大哥也一起的!”
“我們也去?”在一旁聽著的沈秋池和董路都有些懵。
慕綰綰點頭,俏臉帶著幾分不懷好意:“嗯嗯,兩位大哥賞個臉,要是實在不好意思,我有個事兒還想麻煩你們一下!”
十天不見,肉眼可見的瞧著她又瘦了一些,雙下巴已經沒了,五官越發立體。她說話帶笑,一笑就帶著說不出的調皮韻味,喬明淵目不轉睛的看著,一時間,隻覺得慕綰綰一雙眼睛會抓心,撓的他的心跟著一跳又一跳,眼前這個人說不出的鮮活,道不儘的好看。
他直勾勾的看著慕綰綰,她說什麼,半個字都沒聽進去。
直到慕綰綰拐了拐他的胳膊,問了一句:“大哥,你說對吧?”他才陡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