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直白的不行,你可以迂回啊——婉轉啊——”林則惜拖長了聲音,說起風月事情,仿佛調動了他的神經,他搖頭晃腦的說:“明淵,你彆告訴我,你小子不會啊!你腦袋瓜兒靈光得很,讀書成,這事兒應該也難不倒你才對。”
還彆說,喬明淵真不會!
林則惜一看他的表情,頓時就明白了,他一拍自己的腦門:“你等著!”
午飯的時候,他沒在學館裡吃,而是偷偷溜出了學館。等再回來時,他衣服裡鼓囊囊的,從中掏出來兩本書,白色的封皮上,一本寫著《西廂》,另一本則寫的是《金並梅》。他神神秘秘的將書本塞給喬明淵,擠眉弄眼的說:“都拿著,好好研讀研讀,你會感謝我的!”
沈秋池湊過來要看,被林則惜一巴掌揮開:“你看什麼看,連個未婚妻子都沒有的人,看這些東西沒用!”
“你,你也走開!”
卻是連董路一起被攆了出去。
沈秋池哼笑:“咱兩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沒有個相好的?”
“我跟你能一樣麼,憑著小爺英俊的外表,不二的才華,小爺看中了哪個姑娘家,姑娘還不得拜倒在我的文采下。”
“是毒倒在你的臭屁下吧?”
“滾,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三人打打鬨鬨的聲音漸漸遠去,喬明淵才摸出了那兩本書,當真看了起來。從前在下河村,他隻有一本《幼學瓊林》可以讀,後來在碼頭上做工後,也沒怎麼讀過這些被當下世人看起來是不務正業的書。摸著《西廂》的封皮,他的手有些顫,倒並未抗拒很多,當真翻了起來。
《西廂》講的是秀才跟小姐的愛情故事,跟時下人們街頭巷尾流傳的相差並不是很多,他看完之後,並不覺得如何收益。
於是又看了另一本書。
結果,《金並梅》隻翻看了不過幾回,他便擱不下來了。那書中所寫極儘誘.惑,市井常態更貼民風,新奇的世界在他眼前打開。他竟是越看越細,越看越慢。等看到西門慶處心積慮推倒潘金蓮,成就那風.流好事,他渾身滾.燙,呼吸都跟著急促了起來。
號舍裡無人,他看著看著,腦袋裡就蹦出了慕綰綰的容顏……
學館裡十天,被林則惜坑著拿了這書過來,喬明淵就沒放下。平時在學館學了先生教的東西,又將自己要學的內容學完之後,他便連覺都顧不得睡,日日捧著看個不停。等休沐那天來時,他已看完了全書,卻沒將書還給林則惜:“我留幾天。”
“我懂我懂,送你了!”林則惜狡猾的笑:“來年添個小侄子,就當我提前送的賀禮!”
喬明淵便揣著這書回了下河村。
這次休沐慕綰綰沒來接他,來的是喬明景,竟是連喬鬆柏都沒時間過來。
“我二伯和綰綰呢?”喬明淵困在學館中,對外麵的消息並不十分靈通,見狀不免詫異。
喬明景笑道:“綰綰做出來的胭脂可受歡迎了,如今家裡的人都在忙碌這事兒,抽不出人手來。本來你二伯說是要來的,臨到走時,實在是不成,我剛好要到鎮上來進貨,喏,就是你旁邊這些花瓣,就順道一起來接你!”
“我可以自己坐牛車回去。”喬明淵低聲道。
喬明景笑道:“牛車又慢又顛簸,哪有騾車快。回去晚了,綰綰等著急呢!”
這話一出,喬明淵臉上就溢出了笑容。
她……在沒看見他的時候就這麼念著自己嗎?
一路無話,兩堂兄弟回程時就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等到了下河村,進了喬家的院子,喬明淵便真正被驚呆了。不
喬家二房和三房的圍牆不知什麼時候打通了,變成了一個大院子,在院子裡隔著一個不小的木製器械,器械起起落落的,正在將花瓣等碾壓成泥。原本三房的西廂房撤去門,貨架上一排排整整齊齊堆放著無數的木盒子,不少人進進出出的,不斷的將木盒子拿出來,又放回去一批。
見喬明淵來了,就有人.大聲的喊慕綰綰:“綰綰,你當家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