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堂屋,不等白氏說話,白冉氏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右邊那院子是我家綰綰家吧,瞧瞧,真不錯,院子大,就是再住幾個人都住得下。”
此話一出,白氏的目光就更冷了。
都想鄉下人打交道慣了的,誰話裡什麼意思,她活了幾十年還不明白?白冉氏難道是想趁機住進喬家來?想得倒美!
白氏冷哼:“那是老.二老三老四家,他們三家住一個院落,瞧著大,家裡人口多,多一個人都嫌擠得慌。”
“怎麼會,明明還有空屋子。”白冉氏不甘心。
白氏道:“那是畜.生住的。”
此話一出,拒絕的意思已經明明白白,就是有些許臉皮的人聽了都不敢再提。
哪知道白氏還是低估了白冉氏的臉皮厚度,隻見對方聽了這話,登時就眉開眼笑:“畜.生住的也不打緊,收拾收拾,還是能住人的。我們在上河村的屋子還不如這個,親家,你的意思我懂,怕待薄了我們,沒事,大家都是鄉下人,沒城裡人那麼講究,又不是官夫人.大小姐,哪就不能住了?莉莉要是喊哼一聲,我打死她!哎喲,還是親家好,我就那麼提了一嘴…”
白氏頓時如鯁在喉,險些被白冉氏氣得背過了氣。
“你怕是想多了。”白氏翻了個白眼:“聽你這話裡的意思,是想住到喬家來?我見過嫁姑娘的,沒見過嫁媳婦的,更沒見過嫁了媳婦還要跟著媳婦到新婆家去白吃白喝的!”
“這你管得著嗎?”白冉氏被她這一通數落,拉不下臉,語氣生硬.了些。不過,她很快就
又笑了:“綰綰孝順,願意伺候我…”
“你怕不是忘了,當初你拿了七兩銀子,簽了同慕綰綰斷絕往來的契書,契書做證,你還跑來我喬家,就是送你去見官都是可以的!”白氏不齒。
白氏臉一僵,現出幾分怕來。
鄉裡人最怕的,莫過於見官,對他們而言,見官就等於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哪怕什麼事都沒有,走一趟衙門回來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她腦中想起當初簽寫的那份契書,更是一陣後悔,早知道慕綰綰會變得這麼有錢,當初說什麼都不該寫那玩意!
七兩銀子就想讓她放棄這棵搖錢樹,做夢!
她站起身來:“綰綰在哪裡,我要見她!太不像話了,娘來了這麼半天了,連個人都沒見著。親家,不是我說你,我要是你,這麼不懂禮的媳婦,打死了都是活該!就算不打死,也早該一紙休書將她休回娘家去,免得在跟前礙手礙腳礙眼睛!”
“哼!”
白氏重重哼了一聲,心中直罵,這死虔婆的心思她哪能不明白,如今慕綰綰能賺錢,將慕綰綰休回娘家,她再以各種理由來要回財產,那銀錢不都是她的了?更甚的,一個小媳婦被婆家休了,回到娘家,閒言碎語都能淹死人,慕綰綰若是心誌不堅定些,說不定第一天被休回家,第二天就一根白綾吊死在屋子裡了,如此一來,她那鋪開的生意就都由白冉氏接了。
見過惡毒的,沒見過這麼惡毒的!
哪怕白氏平日裡也挑剔幾個兒媳婦和慕綰綰這個孫媳婦,可她也乾不出這種將人往死裡逼的事情來!
她冷漠的道:“你彆一口一個親家,我跟你不是親家,慕綰綰如今跟你沒半毛錢的乾係,你算我哪門子的親家?再說,她以前是你家的媳婦,可不是你家的姑娘,你口口聲聲喊親家,莫非是想把你家白莉莉嫁到我家來?”
話已至此,白氏卻悚然一驚。
略一琢磨,白冉氏莫非還真有這個打算?
如今喬家適合結婚的不過兩個孫兒,喬明鶴和喬明淵年紀最為合適,可喬明淵已經成婚,莫非白冉氏的主意是打到了喬明鶴的身上?
雖說喬明鶴上次做了糊塗事,但多年的偏愛,仍舊讓白氏對這個大孫子充滿了自豪感,她眼角上鉤,神色不屑:“我家明鶴是讀書人,讀書人眼光都高著呢,看不上你家白莉莉。就白莉莉那樣的,連個屁.股都沒有,一看就是生不來兒子的,我喬家才不要!”
“切,一門子窮酸,你想要我家莉莉做孫媳婦,我還不樂意呢。”白冉氏容不得旁人說白莉莉不好,嗆聲:“我家莉莉呀,以後可是要做少奶.奶的人!”
“她也配?”白氏嗤笑。
白冉氏心底存著大計劃呢,她懶得跟白氏囉嗦,不斷催促:“慕綰綰呢,你快點讓慕綰綰出來。”
等了半天,她當真是等得不耐煩了。
堂屋那邊不斷傳來爭吵聲,字字提到了慕綰綰,這麼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白家的其他人。大房的門簾悄悄掀開,李氏看了這一幕,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
她好像找了一個報複慕綰綰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