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慕家那令人作嘔的爭鬥來。
家產大,為了這份家產,她在少年時代就見證了不少陰暗,她的父親就在龍爭虎鬥中被人暗算,險些丟了生命。
那時候她已經是一個醫術卓有小成的醫生了,她將爸爸從死神手裡搶救回來,可惜,爸爸還是殘廢了雙腿,站不起來了。
為了能治好爸爸的腿,她苦心鑽研了五年,才研製成功解毒血清。
隻可惜最終沒能見證血清救了爸爸的那一刻,她就被自己的親生哥哥炸成了灰燼。哥哥…她嘴角露出幾分嘲諷又淡漠的笑容來,那個少年時代將她捧在掌心裡的男孩兒,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樣的,她竟一點都沒能覺察到。
不過,都不重要了。
血清研究出來了,爸爸有救了,她的願望了了。
而她已經死了,離開了那個世界,對她
而言,除了懷念再無彆的。她拉回思緒,記憶回到這個世界的慕綰綰身上,她忍住眼淚,這個世界的慕綰綰命運跟她有些相似,隻可惜沒有她那麼幸運。慕綰綰的母親也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隻不過,前世自己的父親一輩子都沒再娶妻,這個世界的慕綰綰卻有繼母。隻是她繼母並不討厭,也不曾苛待她,但若說對她多好,那純粹是假話。
她沉默了一下,接著說:“我爹在我娘病逝之後,生病了一兩年,後來他就再娶了一位夫人。這個夫人出身很好,對我也不差,隻是…”
她看了喬明淵一眼,猶豫著不知道要怎麼說:“隻是她好像立場不同,我爹娶了她之後,便得罪了朝中的另一個大官。後來,我爹犯了錯,我們全家就遭了殃。爹和哥哥、弟弟們都被流放北疆,我們家的女眷,要麼在幽庭司為奴,要麼就被賣做了奴婢。”
她在五歲那年,輾轉被賣到了平遙府,後來又被賣到了易縣。
在易縣,她做了高家少爺的丫頭。
再後來,她因為長得好看,被高少爺的未婚妻瞧見了,容不得她,打算將她賣到下作的窯子裡。在路上的時候被白啟生瞧見,白啟生對她一見鐘情,以十兩銀子的價格將她買了回去。
她說完這些,抬眼看著喬明淵:“我爹和我哥哥、弟弟們這些年一直在北疆,也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北疆苦寒,他們又是罪奴,日子一定不好過,說不定…”她歎了口氣:“唉,等我找到他們,他們墳頭的草都已經有人高了。”
“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等我有機會,我替你打聽。”喬明淵忙說。
慕綰綰搖了搖頭。
原主離開自己的父母時還是個五歲的孩子,她連自己的爹和哥哥們叫什麼名字都記不清,她努力的想了想,這也是原主自己的願望:原主曾經求過她的。
“我爹名字裡有個青字,”她唯一能肯
定的就是這點。
喬明淵就記了下來。
哭了這麼一通,慕綰綰的情緒宣泄後,整個人就輕鬆了起來。喬明淵將她從地上拉起,將她抱坐在灶台上,他將人抵著,親了又親:“這些事情都交給我,我是你丈夫,以後我都會幫你,我是你可以依靠的人,明白嗎?綰綰,我很高興你說這些給我聽,這代表著你沒有將我當成是外人!”
“那我以後都說給你聽。”慕綰綰瞧著他水波一般的眼,一句話脫口而出。
喬明淵又低頭親了親她:“就這麼說定了,這是獎勵。”
“唔…”
她被親得一臉嬌豔,小心的看著外麵:“你快點把我放下來,要是一會兒阿爹過來看見,像什麼樣子!明麗看見了也不好!老先生看見了也不好!”
總之,誰看見了都不好!
喬明淵輕輕笑了笑:“剛剛爹早就來過了,你哭得凶,沒看見。”
他其實已經進來大半天了,這麼久都沒出去,喬鬆嶽還等著他拿漿糊過去貼春聯,等不及就進來看了看,結果看到慕綰綰再哭,喬鬆嶽一陣錯愕,同喬明淵眼神交流了一番後,喬鬆嶽滾著輪椅就出去了,沒打擾他們,管二房的人幫忙,將春聯貼好後就去乾彆的活。
慕綰綰立即紅了臉,她捶打喬明淵的胸口:“爹來了,你怎麼不告訴我!爹一定覺得我不懂事極了!”
按照鄉下的規矩,新年不可以哭,她算是犯了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