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喬明淵到現在都還記得大姑的懷抱很溫暖,她身上總有皂角的清香味。大姑是個溫柔的姑娘,所以,他恨透了這個傷害大姑的人。
喬明淵回過頭來,眸色陰寒的盯著白安
陽:“大姑父怎麼說,給個明話。你若要寫和離書,明淵讀了幾天書,可以代筆。”
白安陽已痛得直不起身來,他爬過去抱著喬鬆月的腿:“月兒,你當真要跟我和離嗎?孩子們那麼小,我,我不能沒有你啊,你知道的!”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你原諒我!我跟你保證,以後娘再也不敢打你了!”
“月兒,你彆走,這個家裡誰走了都可以,就你不能走。”
孟氏哭著坐在地上:“安陽,我可憐的孩子,你彆急啊!你還病著,不能生氣的。鬆月,你彆愣著,將安陽送回去躺著。你看他,都吐血了!”
喬鬆月低頭看了一眼掛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的,挨了一頓打,他嘴角冒出了一些血,原本就虛弱,眼下更是要死了一樣。她的心就軟了,想起從前,想起那三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她的心生疼,疼到麻木,她聽見自己一字一句的問:“你知道錯了?”
“我知道錯了,我以後都不打你了!”白安陽忙說。
喬鬆月便抬起頭來:“大哥,二哥,三哥,四弟,明淵,明鷺,他說他知道錯了。就這樣吧,打死了他,總歸是不好。”
她垂下眼,她再忍幾個月,再熬幾個月。
寡婦,總比棄婦好聽些!
“行!”
教訓白安陽一頓,讓他不敢再對喬鬆月動手,喬家男人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喬鬆柏等人當即不再多說,囑咐了幾句喬鬆月,就摔了袖子走了。喬鬆月送到門口,等兄長們都不見了,才回頭來看向孟氏母子。孟氏這會兒已經顧不得她了,她扶著兒子心疼得不行,見她站在那兒就罵:“傻站著乾嘛,還不過來扶著你夫君。哎喲,下手可真夠重的!”
喬鬆月沒理她,徑直彎了腰將籃子拎到了灶房去,開始生活做飯。
“等安陽好了,瞧我怎麼收拾你!”孟氏看著她的背影,惡狠狠的啐道。
白安陽則睜著一雙眼睛,陰毒的看著喬鬆月忙碌的背影,他沒吭一聲,從母親懷裡掙脫出來
,自顧自的爬到了炕上躺下。
整個下午,白安陽都睜著天花板發呆,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喬鬆月做了飯,去舅舅那將慧慧接了回來,白河看著外甥女的模樣,下午的事兒他早知道了,有些擔憂的說:“白安陽如何了?”
“死不了,兄長下手不重。”喬鬆月抱著才四歲多的慧慧:“舅舅,我走了,下午謝謝你和舅娘幫我看著慧慧,她是我的命.根子。”
她說完就抱著孩子走了。
白河看著她,歎了口氣。
喬家兄弟們回了下河村,一路走一路說話:
“這一頓打,白安陽至少要消停一陣時
候了。”
“唉,鬆月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柔,才被孟氏欺負成這樣。老天不開眼,多好的丫頭啊,被蹉跎成這樣,要是再晚些知道,還不知道要在火坑裡熬多久。”
“有什麼辦法,都嫁給白安陽了!”
“當初就不該接這門親。說是親上加親,娘那麼相信他們,他們就這麼對小妹!”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在紛紛議論著這件事,然而打了人,其實大家心底都知道於事無補,隻能震懾白安陽一段時間,瞧著白安陽那模樣,多半不會是個安分的。當著大家的麵他們都敢這樣,背了身子,還不知道要做多少惡事。
喬明淵眼睛寫滿了擔憂:“我就怕適得
其反,白安陽在我們這折了麵子,回頭報複到大姑身上…”
一語成讖。
此後幾天,白家那邊也沒傳什麼消息過來,喬家人悄悄去打聽了一下,沒聽到什麼不好的傳聞,才漸漸安了心。
不曾想,那白安陽這幾天沒鬨騰不是不想,而是久在病中又挨了打,忙著養身體,有心無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