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族長知道這後麵的一句話多半也是說給自己聽,他不以為意,起身做了個揖,帶著
喬家人就浩浩湯湯的回去了。
騾車空著,喬明淵親自將他和幾個族老扶上車,自己拉著騾車往回走,真心實意的道謝:“族長,族老,謝謝你們啦!”
“你小子,跟祖爺還這麼客氣。”喬族長笑著跟他說話:“你大姑也是我們喬家的姑娘,這公道該給的。要不然以後十裡八鄉都當我們下河村沒骨氣,誰都可以打我們嫁出去的女兒家?好啦,以後這種事跟族裡說,你安心讀書。聽明景說,你這次在學館考試入了甲?”
“嗯。”喬明淵笑著點了點頭:“夫子們看得起我,給我一個甲班的名額。”
“你不要太謙虛了,你聰明,祖爺都看在眼睛裡的,好好讀書,你的前途肯定不差。我都聽明景說了,咱們明淵功課好,是這次季考的第一名呢。”喬族長轉頭給幾個族老解釋:“進了甲班就可以學著做文章,馬上就可以下場考科舉了。”
這也是喬族長這次堅定要幫喬家人的原因。
喬明淵正兒八經開始念書不過四個月,就能力壓學館裡的其他學生奪得第一,假以時日,這必定是科考場上的明珠一顆。
幫喬家,就是幫喬明淵,而幫喬明淵,就是幫下河村的未來,幫他們自己。
這個道理,喬族長太明白。
所以他不介意跑這一趟,不介意用人頭和權勢去壓一壓白安陽,隻要疏解了喬明淵心裡的這口氣,讓喬明淵記著這份人情,那就值得。
因為承了族裡的人情,當天喬家人請了飯,幫著去上河村討要公道的都留在喬家吃晚
飯,喬家幾個女人,確切的說是二三四房和白氏操勞起做飯的大工程,從他們開始出門就燒製飯菜,等大家回來就開飯,喬家院子裡坐了六桌人,男人喝酒吃飯,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有人感歎喬家女人賢惠,就又痛罵起那殺妻滅子的白安陽來。
第二天一早,喬明淵就出門了。
他去官府報案。
要報案就得去縣裡,路途遠,一來一回得兩個多時辰,慕綰綰不放心他,一定要跟著去,好在家務活都做得差不多,兩個人去也不無聊,喬鬆嶽給兩人拿了餅,囑咐兩人早去早回,要是官府不接這個案子就算了,讓他們不要跟衙役們起衝突。兩人一路嚼著大餅一路去易縣,天還沒亮,風冷,喬明淵讓慕綰綰進了車廂裡坐著,他趕車,兩人說起這件事來,慕綰綰不無感歎。
“明淵,大姑今年多大呀?”
“二十六了吧。”喬明淵說。
大姑十六歲嫁給白安陽,如今已十年了,虛歲二十七。
“其實大姑也還年輕,養好了身體,日子還能過下去。就是可憐了慧慧,那麼小一個孩子,就親眼看見了這些。”慕綰綰低聲說。
在上河村談攏的事情,喬鬆月的兩個兒子是白家的子孫,自然得歸白家,白旗和孟氏不愛這個媳婦,對那兩個孫子卻頂喜歡。至於女兒慧慧,在孟氏的眼睛裡,那就是個賠錢貨,他們壓根不想要。白安陽想要,不過,他是想著要用慧慧威脅喬鬆月,可喬明淵不是傻子,留下慧慧,那孩子指不定得過多少苦日子,所以和離書上他寫得清楚明白,慧慧得給喬鬆月。
對於這一條,白族長有些不高興,白家的女兒流落給外姓人養,他怕名聲不好聽。
孟氏不乾:“慧慧是我白家的女兒,以後嫁人了還有聘禮錢,白送你們喬家,你們倒是做得一手好買賣。”
“你以為誰家都是你們家,靠著賣女兒發財?”喬鬆祿當場冷笑:“你們既然這麼想要聘禮,這事兒不難,沒了慧慧,讓你家白安陽和白安科趕緊再討一個婆娘,抓緊了生女兒就行,生個十個八個的,長大了一賣,準能發家致富!”
“哦,也不用長大了賣,小丫頭賣給鎮上的人牙子也能掙幾個血肉錢。”
這話尖銳極了,也是這段時間在超市磨礪出來了,下河村的人瞧著這一幕,解氣之餘,又有些納悶:“誰說喬家老四木訥老實來的?”
損人的功夫,他們自問聰明的還趕不上呢!
孟氏冷笑:“你都說了,賣給人牙子還能掙錢,你要慧慧,成,給錢!人牙子收小丫頭,五兩銀子得有吧,慧慧流了一半的喬家血,要你十兩銀子不過分吧!”
“我給。”喬明淵不等旁人說話,就直接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丟給孟氏:“不過,我給這錢不是買慧慧,慧慧在你眼裡不值錢,我在眼裡是無價之寶,她是我大姑的心頭肉,我願意花這個錢,買斷她跟你們這種說不準哪天就賣了她的人家的關聯。再寫一張契書,斷絕往來,從此白安陽沒有這個女兒,慧慧跟我們喬家姓。”
到了下河村,第一件事就是給慧慧上了宗譜,白慧慧改名,成了喬明慧,跟喬家人的輩分走,再也不是白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