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應了下來。
等中午慕綰綰過來看兩個小子時,她就拉著慕綰綰小聲說了:“你也嫁過來一年了,怎麼一直沒好消息傳來?”
“二娘,我跟明淵還沒圓房呢。”慕綰綰沒瞞著她,將自己還小、生孩子太早對身子不好這些說了。
於氏沉默了片刻,道:“你年紀的確不大,按理說二娘不該跟你說這話,你是郎中,你說的必然是對的。可二娘還是擔心,你說明淵現在出息大了,如今在府城住著都有人貼上來,等將來他中了舉,甚至是進士,做了大官,有更多人會跟你搶。你說你不趁早生個娃兒將他捆在身邊,他這般忙著你們也不常見麵,以後的日子……”
慕綰綰啞然失笑。
她想了想,道:“二娘,明淵不是這種人。”
“我知道他不是這種人,這不是擔心你們嗎?”於氏拉住她的手:“明淵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他的性子,這孩子斷不會做出始亂終棄的事情來。可男人在外行走,就算他不想,壓不住旁人要倒貼不是,真給你弄個小妾回來,你難不難受?”
慕綰綰又一愣。
是啊,古代人三妻四妾再尋常不過,她從前還沒想過這一茬呢。
腦中閃出喬明淵那張臉,便覺得於氏說得不錯,這人長得挺招女人喜歡,而且眼見著前途差不了,難怪有人想動心思。
不過很快她就不想了。
她笑著看向於氏:“二娘,你剛才說明淵在府城裡住著都有人貼上來,誰啊?”
“你不知道?”於氏吃了一驚。
慕綰綰搖搖頭。
她就拉著慕綰綰的手將事情簡單的說了:“是明景跟你二伯說的,說明淵中了案首後不是常有同窗相約去吃酒嘛,那酒樓家的小姐就看中了明淵,來了幾個偶遇!不過你放心,明淵沒亂來,遇到兩三次後直接就不去了,離那些小姐姑娘也遠遠的。”
還有這事?
慕綰綰腦中想,在府城那幾天是有不少酒局,不過喬明淵回來都隻說了跟誰去,遇到誰還真沒講。略一細想,她又笑。
罷罷罷,不跟她說又躲著那人不見,想來在喬明淵的心裡壓根不會在意那些人。她倒是挺了解喬明淵了,這人事事都怕她瞎琢磨,不告訴她八成是怕她想太多,既然男人小心翼翼的顧忌著她的心情,她也沒必要聽風就是雨的。
於氏一直小心打量著她的神色,就怕自己說錯了話,惹得慕綰綰不高興,回頭跟喬明淵吵了起來,喬鬆柏必然要怪她多事。
見她不氣,總算放了心。
兩人這邊說著話,耳邊卻聽得堂屋那邊熱鬨了起來,伴隨著白氏驚喜的聲音:“鬆靈,你怎麼來了?”
鬆靈,喬鬆靈?
於氏和慕綰綰對視一眼,均覺得奇怪,這時候喬鬆靈怎麼回來了?這可是連過年都忙著賺錢不肯回家來一趟的人啊!
於氏還在坐月子,自然不能出去,於是推了推慕綰綰:“你去看看。”
“好。二娘你彆出來。”慕綰綰安撫了她,掀開門簾子走了出去。
堂屋那邊果然多了個身影,慕綰綰出來便瞧見了,喬鬆靈身量小巧,梳著雙髫,著一身淺黃色衫子坐在凳子上,腳邊放了幾個包裹和籃子。她五官長得不錯,跟喬鬆月很像,隻臉上滿是不耐煩,看起來沒有喬鬆月瞧著讓人舒服。天有些熱,她正用手絹扇著風,同時不耐煩地問:“爹和大哥二哥他們呢?”
白氏忙著給她倒水:“你爹在地裡,大哥在家,二哥忙著跑生意,三哥和四哥在府城沒回來呢。”
“府城?他們去府城做什麼?”喬鬆靈不解。
白氏道:“做買賣呢,綰綰弄了個烤魚鋪子在府城開著,需要人手,你三哥四哥都在那邊幫忙。你說你這孩子,過年也不回來一趟,平日裡也不來家裡看看,家裡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要是讓你爹聽到你問這話,又要發脾氣!”
“我忙著呢,哪有時間過問這些。”喬鬆靈回:“再說,你們都看不起丫頭,我說了有人聽?”
“行行行,怎麼又提起這個,誰看不起你了?”白氏怕了她。
喬鬆靈哼了一聲:“不是看不起是什麼,總說女兒是賠錢貨的不是你?爹送幾個哥哥去讀書,大哥是讀到明鶴入了學還在讀,二哥三哥四哥他們雖說沒讀到鎮上去,私塾還是上了幾年,好歹認得幾個大字,當年我要去,你跟爹怎麼說我的,說女兒將來是要嫁人的,潑出去的水,讀書沒什麼用,硬是不讓學……”
“家裡哪有錢?”白氏沒覺得做錯了什麼,隻是女兒過不去這個坎兒:“你大姐不也沒讀書,怎麼就沒你這麼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