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拉了拉喬鬆靈:“你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他們不是賺了錢嗎,給個幾十兩的能礙著什麼事情?”喬鬆靈蠻狠的看著那兩人:“還是子侄輩的,連點孝敬都不懂,也不知道三哥是怎麼教的!”
慕綰綰好笑的抿了抿唇。
是真的好笑,她賺了錢就該雙手送上給家裡的小姑子嗎?憑什麼,又不是她的女兒!
給個幾十兩銀子的確礙不著什麼事,可她為什麼要給?
慕綰綰收起笑容,滿臉冷漠:“我是不太懂孝敬,小姑深諳此道,那小姑教教我什麼是孝敬吧?是常年賺錢不歸家,還是家裡大姐差點被人打死了要裝不知道,爹娘病了撒手不管,做了醜事未婚先孕回來逼著爹娘給嫁妝,逼著哥嫂添嫁妝?這些小姑做得極好,我卻是不懂的,這種孝敬法也新鮮,明淵,你說是不是?”
“嗯,對。”喬明淵亦十分不喜這個小姑,他冷色清淡:“是這個道理。”
兩人一唱一和,直把喬鬆靈說得又羞又惱。
當她聽不懂兩人這是在嘲諷她?
可偏生她說不出反駁的話,畢竟這些事情都是真的,唯一讓她覺得能說的就是:“什麼叫逼,難道我要出嫁,你們不該給點表示?”
“給啊,大房給多少,我們給多少。”慕綰綰道:“我爹不在,這事兒明淵能做主,我也能做主。多的,沒有!”
她說得斬釘截鐵。
事情鬨到這個地步,再議也說不下去了。
喬老爺子心情鬱悶無比,略一細想,一家能添個一兩銀子也不少了,逼得太緊沒來由傷了感情,畢竟感情已經被傷得不剩什麼了。
沒瞧見如今二三四房的人合起夥來,大房壓根不是對手,還隱約有被孤立起來的味道?
喬老爺子看了一眼喬鬆平,心情更煩悶了。
喬鬆平已經被喬姓一族出了名,嚴格說起來,這會兒家裡喊他大哥也好大伯也好,都隻是客套,要真說起來,誰都可以不管他。如今喬鬆平還住在喬家,跟喬明淵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是喬明淵不計較,他也真怕惹急了這個孫子,真要計較起來,攆了喬鬆平出去,那大兒子就真的隻剩下死路一條了,他什麼都不會,又懶惰,喬老爺子覺得毫無出路。
更有甚者,他擔心牽扯到喬明鶴和喬明鷺,事情就更難控製。
所以他一拍板子,定下了:“那就這樣。李氏,你給多少?”
喬明淵在,他沒問喬鬆平,如今大房成了李氏當家,自然得問李氏。
李氏早就氣得哆嗦了。
她一個婦道人家供著兒子念書,早些年是偷偷攢下了一些錢,可這次讓喬明鶴和喬鬆平接連趕考全給掏光了家底,剩下那一點還不知道夠不夠生活。
她這些時日起早貪黑忙繡活,換不來幾個錢,眼見著沒家底還要被逼著救濟小姑子,心裡怎麼可能沒怒火。
她壓抑著怒氣,可到底意難平,聲音還是帶了很多不高興的成分,讓人一聽就聽出來了:“嫁小姑又不是我們的責任,我們給個添妝,村子裡什麼規格我們就給什麼規格。不過,小姑也要體諒我們大房,大房沒營生,我隻能拿五百文出來,要得多了,還不如現在就提刀把我殺了,賣點人.肉看看能不能換一些。”
“五百文?你打發叫花子呀!”喬鬆靈不滿。
李氏看她一眼:“嫌少你就彆要。你要爭氣,壓根就不該讓爹娘管我們開口。”
“本來就少,你怎麼好意思!”喬鬆靈不依不饒。
李氏道:“你都好意思做出這種醜事來,我有啥不好意思的?”
“你,你……”喬鬆靈被人接二連三用這話賭了嘴巴,到底是個不足十七歲的女孩,麵皮繃不住,撲到白氏懷裡哇的就哭了起來:“娘,你看她!”
“哭哭哭,你還好意思哭!”喬老爺子滿臉不耐煩,嗬斥了喬鬆靈幾句。
喬鬆靈哭得更大聲了。
喬家人一陣頭疼,堂屋的氣氛便有些古怪,隻有喬鬆靈嗚嗚的哭著。
喬鬆柏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孟家退婚?”
“好。”喬老爺子也應了:“先好好說,彆起了什麼衝突惹來麻煩。你小姑這邊……”
“我知道。”喬鬆柏點點頭,跟喬鬆平一前一後去了。
兩個男人走後,堂屋就剩下幾個女人還有喬明淵兩口子了。喬明鶴露了個臉,見到他們,像被什麼刺到了一樣縮了回去,不過大家都沒管她,還在繼續說方才的事情。喬鬆靈哭了一陣子,見沒人心疼,便也哭不下去,哽咽著收了聲音。
於氏柔聲問:“娘,小姑要嫁的孫家是縣城繡房的老板家,既然是大戶人家,人家願意娶小妹,定然是看中了小妹的人品,不會在意嫁妝的多少,你就彆難過了。要不然這樣,咱們看著孫家的聘禮,彆差太遠了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