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了麵之後,丁寶林留下同朱澤瑞說話,朱澤瑞讓書院裡的其他弟子帶著四人前去見書院的師兄們。一直到晚上才得了空閒。
這一次長途奔襲,幾人都覺得疲倦,一夜好夢睡到了天明,起來才覺得神清氣爽。
接下來幾天,丁寶林又帶著他們去見了其他的長老,還去見了通山書院的院長裴祀,連帶著一乾師兄師弟的認下來,幾人均感到頭昏腦漲。通山書院幾百年的老學府,非明陽學館可比,不但朝中關係複雜,書院裡的師兄們都不是俗人。
粗略一數,小小一座書院,裡麵竟藏龍臥虎,連嘉平年間的狀元郎都有。
院長裴祀已有七十多歲,頭發花白,走路並不怎麼流暢,步履蹣跚,可瞧著他的眼睛就讓人覺得精神清明。大概是通山書院傳世的精義在其中,此間弟子無論是行止做派皆帶著風韻。幾人初來乍到,不免有些拘謹,連著過了好多天才不覺得自卑。
在通山書院安頓下來後,各自寫了書信回家報平安。
倒有一人例外。
一同考中秀才的劉秀山因不是丁寶林的關門弟子,沒有進入通山書院的特例,雖也跟著進了通山書院,卻被安排在外院,等候三月初三的考試,通過才能進入書院入讀。劉秀山難免有些不平,想到大家一同來,那四人卻走了這樣的關係,嫉妒心作祟下,便同四人不往來了。
四人也沒管他,他們跟劉秀山的關係並不如何,這人不來煩他們,他們也樂得清靜。
三月初三,通山書院舉行入學考試。
求學者眾多,約摸著有兩千多人報了名,通山書院隻取兩百人,這一場考試的殘酷不亞於科考。三月山風凜冽,不過考生們都沒什麼怨言。
當天考完之後,書院組織人閱卷,初四貼榜,取中的就可以拿著名碟入書院。
劉秀山竟沒考上!
他垂頭喪氣的,這一趟算是白來。
到底是明陽學館的人,丁寶林作為館主,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學生,當即又拜了名帖和推薦信,讓劉秀山到洛平府的府學去。
時下在每個府城都設府學一座,府學是官府建立的,因此並不需要束脩,進了府學之後,每十天一次旬考,實行優勝劣汰的競爭製度,官府獎勵前五名學子,淘汰後五名學子。因為這一層關係,府學的競爭雖然比不上通山書院,但在學子心中的地位也是排得上號的。
劉秀山丟了通山學院的機會,換得洛平府府學的入學資格,略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也就接受了這個命運,收拾了東西去了洛平府。
丁寶林則帶著四個嫡傳弟子在通山書院安頓了下來。
這之後的時間,他們便埋首於做學問裡。
通山書院的藏書齊全到令人咋舌,連對做學問不怎麼上心的林則惜都驚歎不已,幾人日日紮堆在藏書樓,同進同去,功底也日漸上漲。
另一邊,平遠學館的館主陳秋平也帶著自己的三個弟子來了洛平府。
不過,他們來晚了,等到了通山,書院的入學考試已經結束,三個弟子隻能遺憾錯過,轉而投向了洛平府的府學。
得知他們也來了洛平府,喬明淵等人很高興,之後偶有聚會,暫不細表。
喬明淵走後,濟世堂裡冷清了下來。衛輕軒常年居於後院,閉門不出,外麵的世界變化對他沒什麼改變,鳴回卻坐不住,濟世堂不忙就總帶著喬明麗出去放風。
兩個小孩的感情日漸緊密,上一次喬鬆平兩口子鬨出來的齟齬顯然沒讓兩個孩子起了隔閡,慕綰綰頗感欣慰。
江上人家那邊的買賣一直很穩定,喬鬆柏夫妻到了之後,四房兩口子稍稍鬆了口氣。
送走了喬明淵,濟世堂裡的石愚和祁景天逐漸上道,很多事情不再需要慕綰綰插手,她又分出了精神繼續琢磨生意上的事情。
四月的時候,濟世堂推出了三伏膏,用於風濕骨痛的治療。因價格便宜,攜帶方便,使用簡單,很快在市場上走俏,為濟世堂帶來了一筆可觀的銀錢。到了五月,慕綰綰又開始琢磨彆的,這次卻是將買賣的主意放在了江上人家的烤魚上。
江上人家是談家罩著的買賣,一直不曾給談家送上孝敬,談益還在平遙府時,自然沒人提及,眼見著談益走了小半年,就有人著急了。
談家來人問過這事兒,慕綰綰心裡就有數了。
她同胡山公商量了一番,最終由胡山公去說,敲定了每個月給一百兩銀子的孝敬錢。
但慕綰綰覺得這錢是小頭,鎮不住談家滋長的貪婪之心。
果然,第二個月談家那邊就不乾了,說一百兩委實太少,讓江上人家看著再漲一點,這一次胡山公出麵也不頂用,對方直接開價一千兩銀子一個月。
一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