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不但讓慕綰綰意外,連那些地痞都是一愣。
抬頭看去,慕綰綰眼圈登時一熱,竟是下河村裡的人,正是剛回來第二天去接生的那家,陳三嬸子的四兒子,名叫陳石頭的。
“石頭哥!”
慕綰綰喚了一聲,陡然在危難時見到親人,她激動之下竟控製不住情緒。
有人來救,她暫時不必暴露空間的存在,悄然將手指移開。
陳石頭衝了進來,趁著幾人還呆愣,衝到慕綰綰身邊將人護住了,才狠狠的盯著對麵那些人:“你們想乾什麼,我可告訴你們,這是小娘子是有夫家的人!她夫君是秀才,還是平遙府的廩生,說不定馬上就是舉人老爺了。得罪了舉人老爺,你們當心蹲大牢,吃牢飯!”
“哪裡來的閒人,多管閒事!”
“滾開!”
地痞七八人,陳石頭就一個,那些人哪裡會怕他?
當即就有人上來一把將陳石頭推開,伸手去抓慕綰綰。陳石頭倒倔強,鄉下漢子用慣了力氣,被人推了個趔趄立即站穩了,一把拎住了人的手反手一扔,那地痞始料不及,被陳石頭摔在了地上。陳石頭讓慕綰綰往後躲躲,眼光在院子裡繞了一圈,立即看到角落裡有根扁擔,二話不說上去撈了扁擔就往這些人身上招呼。地痞們沒料到會有這出,不留神挨了幾扁擔,疼得嗷嗷叫。
但他們人多,陳石頭一人對付起來吃力非常。
眼見著快護不住人,那院門口傳來一陣女人的聲音:“快來,就是這家,在這裡,喬家小娘子在這裡呢!”
話音剛落,慕綰綰便瞧見喬鬆祿和喬明景帶著一批人趕到了!
……
一群地痞全部扭送到縣衙,馬太良聽人敲鼓鳴冤,出來一看,嘿,還是個熟人,竟是喬明淵他那媳婦和本家的四叔。他問了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壓根都沒怎麼審,那些地痞全招了,聽得喬家人心肝膽顫的同時,皆是恨得紅了眼。
“你小姑是豬油蒙了心,竟想出這歹毒的主意!”
“將你賣了,虧她想得出來!她做出這等喪儘天良的事情,怎麼不把她自己給賣了?”
馬太良萬萬沒想到審問下來是這個結果,這事兒竟然是喬家自己的人做出的,他看向慕綰綰:“既然是你們家的家務事,你想讓本官怎麼辦?交給公家處理,你那小姑是這起事的主犯,打三十板子,沒得逞傷也受不了太大的罰;這些人是這次的從犯,卻是過往很多樁案底的主犯,販賣人口不是一兩回,按照律法該判斬立決。”
這次的事情還挺轟動。
馬太良審問那些地痞,竟牽扯出許多丟女兒的案件來,都是這夥兒人乾的。
一時間,外麵圍觀的百姓裡聽了,不住的嗚咽聲,早有人哭著跪下求馬太良伸冤,幫著尋回被賣到不知哪裡去的女兒。
今年是馬太良在易縣當縣令的最後一年,沒想到還審了這麼一出大案,政績上添了一筆,於他是好事。
想到他在任的這幾年,易縣先是出了個小三元的讀書人,如今又破一出驚天巨案,都是托了喬家兩口子的福。
他看著慕綰綰,態度格外和緩。
此時這邊還不知道鄉試的結果,要是知道喬明淵又得了個解元,估摸著馬太良的態度還能更狗腿子一些。
慕綰綰想了想,既然這次的事情喬鬆靈受不了什麼更嚴重的懲罰,倒也不用過縣衙這邊的明路,反正事情傳出去了,旁人知道喬鬆靈聯合地痞坑害自家侄兒媳婦,等著喬鬆靈的是比死還要慘的境遇:“既然是家事,不好勞煩馬大人,我們處理就好。”
馬太良一路相送,將幾人送出了縣衙。
這時候那些地痞才知道是惹了不得了的人,想著在那破院子裡慕綰綰突然消失又後來出現,便覺得貴人有神助,他們犯了神靈才惹了眾怒!
再看那天人一般的臉孔,竟有人跪在地上求神仙娘娘饒命。
哪來的神仙娘娘?
慕綰綰不是,她也饒不了誰的命,多行不義必自斃,天道好輪回,這些人是自己殺的自己,跟她沒什麼關係。
從縣衙出來,慕綰綰便看向陳石頭,此番為了護著她,陳石頭挨了一頓打,她給人把了脈,好在陳石頭底子好,沒什麼大礙,就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慕綰綰替他買了藥,問他怎麼會在那破巷子裡。
陳石頭搔搔腦袋:“我那屋裡頭的婆娘不是生個閨女嗎?馬上要滿月了,還沒來得及跟她娘家這邊的小舅子說一聲,今兒我是過來給小舅子通個信兒的,沒曾想會遇到你。”